天映泠然月

・充作前言的近況報告

　　agenda（創作既定日程與計畫）報告一下。本篇文章的主軸，早就在於人類曆１２０２４年９月２９日擬完。目前我是依照先前的評論框架和計畫，來重新審視〈讓我殺死妳一下下就好 Just Let Me Kill You For A Bit〉的文字效果。

　　我現在的心情，簡言之就是「我之前不是很喜歡這個企劃，但寫到現在，感覺不成功不行了」，以及「最近我重新想起『稱讚』，能讓身為創作者的我心中，激起多麽強烈的無用、厭惡感」。

　　如此，在原名為〈鍊金術〉的企劃——〈讓我殺死妳一下下就好〉（後文中，統一簡稱為〈一下下））發表將近一週後，開始整理反省評論文。

　　在更之後，我會優先處理〈葬儀鐘塔〉或〈泰坦和螻蟻〉，然後開始刷蕉網上的存在感。〈葬儀鐘塔〉我不確定到底該怎麼寫，才會更有趣，但我近日好不容易找到了我中意的插圖，最後很可能會靠骰子，來強硬把那個企劃收尾。至於原本該是隨手寫的〈泰坦和螻蟻〉⋯⋯沒能將其寫為詩文，就是我的失敗。

　　我想太多了。

　　反正只要習作／練習的目的有達到，整體工作也有遵照階段性目標的規劃，我實在不懂，為啥幾百字的故事會被我拖延這麼久。

　　對作品施以改善一斬！「改善！」

・參考資料

　　不同於以往，〈一下下〉的反省評論會從「我所抄襲／參考的作品」開始談。一方面是因為，《槍與裂舌（Spear & Sliver-tongue）》（以下簡稱Ｓ＆Ｓ）企劃，本來就是個重重參考了野豬桑《蒼白》後所呈現的異者宇宙（Otherverse）的遊戲企劃，在寫著〈一下下〉的時候，我就是以「要參考野豬桑，但也不能直接抄襲」為由，自行思考著「我想在故事裡使用的鍊金術會是什麼東西」。

　　另一方面，就是我想要偷懶。

　　如果這個企劃、挪移一個好幾百萬字的世界觀的工作量如此龐大，那我就要盡可能地偷懶。

　　以下，就是我各式各樣的偷懶方式。

　　從標題名稱來看，當然就有參考巴大雄的《可不可以放進去一下下就好》——那首歌，這種標題，如果不是由原住民來唱，絕對只會令人感到猥瑣。而我之所以選用這作為參考標題，就是想試試這種語境調換：假如我可以把這種語詞、調性，成功轉換成某種奇幻的故事，那我就對Ｓ＆Ｓ企劃很有自信了。

　　〈一下下〉這個企劃，就是要玩「鍊金術」，當然有參考《鋼之鍊金術師》，特別擷取了牛媽早已做好的功課，如「圓」的概念——《鋼鍊》最看重的等價交換卻被我捨棄了——也有參考《蒼白》中的鍊金術，特別是符指符號、情緒會影響實驗的橋段。

　　在參考《蒼白》時，我的做法比較小心：野豬桑的故事的最大缺點，就是他的世界觀/魔法系統，往往會有近乎無限的深度，或是他刻意留白到，你可以用一整個系列的故事，來探索其中特定的一支魔法脈絡。深度本身並不會令人擔心，該擔心的是深度深過頭了。

　　所以，我在企劃中期，把主角選為「綾奈的影子」，而非「綾奈本人」。然後引入一點點薩滿那一支魔法脈絡，稍微淡化鍊金術的比重。一能讓這個企劃執行得更有效率，二是避免太過深入鍊金術的各種實用方法。

　　其中的實用方法，除開人造人等議題，我也有取用《學習之母（Mother of Learning）》的巫婆角色的其中一個絕招。至於絕招是什麼，為避免劇透，請你自己去看原文小說。

　　我不確定之後我會不會繼續使用鍊金術，但有個底版總比沒有好。目前這樣，有基礎的「圓」和「六大力」，再加上幾個歷史人物參照點，往後故事要想出實際的鍊金術使用方法，或需要其他參考資源時，之後再來煩惱就夠了。

　　和鍊金術相關的，還有「馬格納・歐帕斯卷軸」。這個橋段除了歷史參照點，也包含了《小書痴的下剋上》——那部小說的魔法系統，特別是調和的部分，基本上都是廣義的「鍊金術」，其中，有好幾種配方都是直接把「魔法陣」放入鍋爐裡融化⋯⋯

　　為什麼羊皮紙能被融化？為什麼融化後的魔法陣，還能保有書寫後、被文字和圖形所賦予的性質？我想，這和鍊金術那種文字符號和宇宙中的符指變為相同事物的那種法則，是十分相近的。

　　這篇文章不會深入討論相關的哲學。假使之後的Ｓ＆Ｓ相關企劃，有繼續使用鍊金術，那我到時候會開發幾個相關的主題。到那時，再討論也不遲。

　　〈一下下〉企劃在初期轉中期，開始相當程度地參考《The Fisherman》（2016）。當然，妖境的橋段自然是擷取自《蒼白》、D&D和其他被現代化的傳統民俗（奇幻）文本。

　　至於，若有人想問《The Fisherman》是什麼樣的故事⋯⋯我看「奇幻故事說不完」和「洛式恐怖與肉體異變空間」這兩個社團裡的人，只有前者，有一人提過。可見大家都不是很熟悉西方的宇宙恐怖新怪奇呢。反正語言障礙造成的無知不會一日消失，我也認為，道不同不相為謀，就懶得解釋了。你若感興趣，ＹＴ上有免費的有聲書，努力找就能找得到。

　　待你聽過之後，大致就能明白我抄了哪些東西、多少東西了。

　　最後，僅僅因為「薩滿」而參考的文本，就是《魔法使的新娘》——我只取了「夜之愛子/夜之寵兒/夜之可人兒」的設定。

　　然而，這一部分的挪移，稍微有些困難，因為《麼娘》漫畫家所取用的愛爾蘭典故是Sleih Beggey，照名字翻譯，較接近的意思是「生活在人之島上的妖精」，可是妖精普遍不會生活在人群周圍。所以有幾個《新娘》的百科，直接點出「夜之愛子比起人類，更靠近妖精」。再者，《新娘》以及衍生作，都沒將「魔法使」歸入「人類的職業」，但我不是很信任超愛血緣論的日本，所以特別調整了我在中文裡的用詞。

　　目前我能想到的參考資料就如上。若我有想到別的典故，會在留言中補充。

　　另外，若你覺得我有忽略哪些典故，以歡迎在留言中提醒我。

・寫於完成後、發表前：設計意圖

　　從上述的參考文獻來看，我想，你該能猜出：〈一下下〉這篇故事應該有一半以上都是抄別人的作品和設定。沒錯，正是如此。

　　因為這個企劃，本來純粹是為了「鍊金術」相關設定而存在。其他作為故事的零件，我就只想東拼西湊，湊出個故事的樣子。只要技巧到了，文字敘述對了，感動就是感動，故事就是故事唄。

　　所以，角色我也是隨便擲骰子擲出來的——綾奈的主要缺陷是「野心」。

　　而既然，本故事原本計劃在一萬兩千字內結束，我就不需要主要缺陷以外的人格特質。

　　然後，基於想偷懶的原則——在建立基本鍊金術的框架之後，加入薩滿的橋段——我就將視角轉為「綾奈的影子」。野心的反面，野心的缺乏。

　　而因為主角思勞索・黑翼是榮格心理學的影子，我在以文字呈現他的時候，也會著重於他的「缺乏」。就像《聖經》裡的「靈」原文是指喉嚨，是指可以發出聲音與氣息的風吹出的地方。身為影子靈的思勞索・黑翼，就是存在於伊藤・綾奈不願注視之處。

　　主題上，我是在企劃中期才開始思考：假如綾奈的野心會帶來毀滅，思勞索也會面臨毀滅嗎？

　　若綾奈因著野心，沒學到正確的功課，那麼，思勞索就能學會正確的功課了？

　　這兩個問題是幾乎完成嘔吐稿之後，為了角色塑造和劇情優化，才提出來的。最初，我是要一個，思勞索・黑翼會想要「讓他自己，殺死綾奈一下下」的情況：從結論來說，我認為影子會想回歸本尊，影子靈的本能也是服侍本尊，而再也沒有比篡奪本尊的情人、成為本尊的助手、成為本尊的替身，還要更完善的服侍了吧？

　　成為綾奈的情人，思勞索・黑翼必須篡奪「老師」的身體和身分。如此一來，他也能獲得學院內的發言權與政治力量。

　　成為綾奈的助手，他更深入掌控綾奈的各項工作、計畫，推動她想做的事。

　　成為綾奈在俗世裡的替身。他能以一個人類的身分，承擔一個人類的命運——思勞索在此之前，已經操縱過「命運」（或說，我為此多加了一個橋段），如此他就能稍微欺騙過「死亡」，並讓綾奈間接獲得永生。

　　這樣一來，伊藤・綾奈就可以專心一志地追求鍊金術的高度。但，老實說，我個人十分懷疑：她若知曉自己的這一切成就都是思勞索・黑翼一手推動而成的，她恐怕不會非常高興。

　　思勞索本意是「好的」。不過，他如此層層包裹綾奈，就是剝奪她的實質存在吧？

　　換句話說：最終，思勞索・黑翼確實成功殺死了綾奈，但也只會殺死她「一下下」。因為，等到綾奈發現真相、發現自己的死，她就能直接破壞、回收思勞索，使影子回歸本尊⋯⋯或是，她不會那麼做呢。

　　她這個人，婊到我不認為她如此了當地放棄自己的野心。

　　她就算知道思勞索到底是什麼樣的靈體，也不會點明真相——因為綾奈學錯了功課。而思勞索就算缺乏野心，依然能造成災難，他也沒有學到種種挫折所要教導他的「正確的功課」。

　　以上，就是我在邊寫〈一下下〉內容時，決定的主題和結局定案。

　　這些想法成為定案以前，我最詳細的設計計畫，是如下：

　　從劇情真正開始的第一段重點，就是思勞索・黑翼最先見到的場景——綾奈和老師，在圖書室裡的基礎教學。綾奈在得知鍊金術師的情感不能動搖時，決定捨棄情感和過往的陰影。

　　綾奈學錯了功課，但文本此時不會直接點出為何思勞索想回歸，只不過，思勞索的早期記憶總是回歸這個場景，以及她學錯的功課。他會體驗到戀愛情愫，然後他一點愛情也不會得到。

　　在思勞索逐步取得其他記憶時，他稍微有些察覺到：因為他一開始就只能支取綾奈給他的東西，或許，在他有了個體身分，有了能動性，有了在社群之中的立足點後，他也沒學會正確的功課。他依然持續支取她。

　　到最後，他會希望支取綾奈的性命，就像他支取所有其他他能接觸的東西一樣。

　　一個人，不需要有野心，也能成為怪物。

・評論與效果判斷

　　整體企劃執行後：字數約有兩萬字，超出了八千字。這樣真的很不好。

　　下次在字數規劃上，需要改善。

　　從內文來看，首先，你能看到，這篇故事從企劃階段開始就完全不在意「劇情結構」。

　　「角色塑造」是有了。就算企劃一開始，他們是隨便、隨機拼湊出來的東西，之後還是有一點該有的樣子了。

　　「段落的黏著力」、「句子的強度」，或說「文字的通順程度」，都有靠編輯程序修正。若要再改善的話，我會需要在新的企劃裡改善。

　　這篇故事最大的問題，不是劇情結構——多虧了編輯的工序，〈一下下〉姑且有了個像樣的劇情——而是「場景結構」。

　　簡單問一下，就能知道問題所在了：請問，綾奈和老師的調情場景中，衝突是什麼？有誰想要什麼東西，卻得不到？

　　再來，另一個問題就是：我對於場景結構的問題很有印象，但為什麼企劃中期——在我塞入《The Fisherman》和其他種種要素時——完全忽略了這個問題？

　　或許，是我以為抄襲其他人的故事，我就能魔幻地讓角色擁有更明確的衝突。

　　場景結構也造成了其他問題：我在發表前，完全無法擠出時間做更進階的精簡化編輯，嘔吐稿已經被編修了一、兩次時，我才稍微想起這個問題⋯⋯這種工作的日程混亂，真的需要改善。

　　此外，場景結構也引發另外兩個問題：

　　一：開頭絕對不夠精簡、明確。中間或許能靠魔法來撐撐場面。後半段完全是在趕場、塞些有趣的ＮＰＣ來掩飾場景結構問題。

　　二：講到處子宇宙、佇立於墨海旁的白城時，文字描述真他媽的無聊。這一段就是該刪了才對吧？幸好這段沒有很長，不然我就要拖稿一週了。

・整體感想

　　若要以Thomas Ligotti那種故事寫法的無聊程度來判定高下，我覺得，〈一下下〉絕對會及格，甚至也偏向「有趣」的那一邊。

　　從野豬桑的間幕故事標準來判定的話，我覺得是「中等至中下」程度。

　　以單純的「有趣」程度來說⋯⋯滿分100分，我會打40分。因為字數真他媽的多。字數減半的話，我會打60至70分。

　　在不計算篇幅式目標的前提下，我對目前進度的想法。會是：我都三十歲了，一本長篇小說都還沒推出。這不是相當可惜嗎？

　　最近重新排了投資比例，感覺未來一片慘淡⋯⋯慘淡或燦爛與否，和我是否能寫出好故事都沒有直接的關聯性，但生活的輕鬆與否、時間多寡，就會直接影響我可以花多少時間練筆。而我會想把下一個企劃，寫得比〈一下下〉還要更好。

　　我希望，2025年就可以直接開始十萬譯書和《蒼白》的翻譯。

　　我希望，利用我整理房間的機會，把我手上的實體書全部抄寫成電子書，藉此練習更簡單、商業上更成功的類型小說文筆。

　　我現在，就希望能以極短篇的形式，充充我在蕉網上的人氣，藉此為下一階段的工作做準備。

　　我現在也希望，馬上開始做故事創作和世界觀創作的免費教學文章，幫助我更深入消化所學，並想出明確的替代方案來改善我的故事。

　　但現實就是如此。文章就算不收錢，仍算是產品——我期待自己可以整天沈浸在閱讀、寫作、讓其他人能寫出更多故事的工作之中。

　　如果我換一份工作，以兼職人員賺錢，主力於每天產出特定篇幅的故事，不是會比較好嗎？

　　沒錯。確實是如此。

　　但我既然開始投資了，就必須對投資計畫所標定未來，負擔起一些責任——我覺得，我至少得讓月收入薪資維持照舊。我這次也不打算偏離我所寫的階段性工作目標，所以，會以增加「量」的形式來提升「質」。

　　這樣來看，我若真想棄船下海，努力走創作，至少也得在明天春季，達到第二階段的條件。那麼，我就真的得開始認真考慮，上述種種我想做、計畫裡有說我要做、礙於時間精力不足而無法做的業務了。

　　不然，未來我只能寫出〈一下下〉這種程度的作品⋯⋯這種事情，一想就感到可怕呢。

　　當然，我也有我做不了的事。必須拜託其他人幫忙的事。而說到未來，我就想談談貓昌桑提到的宣傳、推文一事。

　　我之前搜尋後才得知，貓昌桑就是「科幻國協毒瘤在臺病灶」的管理人。

　　總覺得，這種資訊不是應該在我寫論文的時候挖出來嗎？當時我真的是只在意奇幻，跟奇幻沒有直接相關所有事情，都被我遮蔽掉了。

　　貓昌桑，感謝您願意支持。

　　就算您只有口頭上說想支持，我也會很高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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