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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拉克頓灣.png

聖甲蟲 25.5

  

  三天。

  將近過了三天,我們都沒能成功殺掉他。

  差不多每三十分鐘,他就會找到一個新目標。最開始的十到二十分鐘是防衛戰力在整隊。剩下的時間則是我們的假面們,試圖弄傷他。一點一點削掉他的身體。

  有時候,我們在損傷上是有所進度。

  有時候,他會碾壓大多數防衛戰力,並站在原地,將時間扭曲柱拉到他身邊。那不是要掩護自己,而是要讓時間扭曲的效力擦過他身體邊緣。然後他會恢復,修復了我們所造成的,一半份量的損傷。

  他會攻擊大都會跟小城市。甚至在他需要伸展空間,好能恢復時,也會攻擊村落。他攻擊了俄羅斯裡的武器儲備庫,給核武加速時間,讓彈頭外殼在時間加速效力下的詭異高熵值與腐蝕中被摧毀。核武被引爆。英雄們卻仍想將傷害最小化。

  他瞬間移動次數沒像最初時一樣頻繁,開始有好幾個英雄頻繁出現到現場——傳奇、雅麗珊卓、昹奪羅他們都有出現,但也開始休息、輪班。傳奇翹過一次交火,並在兩次交火時參戰。雅麗珊卓則是出戰兩次,兩次休息。

  他們都很疲倦,疲憊。所有人都是如此。假使他能出現到你所在的地點,你該怎麼休息?睡過六到八小時,他就會轉換十二到十六個地點,也能轉換更多次。同樣重要的因素是疲憊,疲憊讓人更容易犯錯,而他也不會放過對手犯的錯。

  構工走到我身旁,雙手放到我雙肩上。

  「什麼事?」我問。

   「妳需要休息。其他人會來管的。」

  「我有小睡。」

  「睡吧。妳都站不穩了。」

  我想保護人。我的視線落到其他人身上,可以看到他們有多受到這件事影響。他們很恐懼、疲倦、絕望。他們都留在芝加哥總部附近,一直穿著假面服,對他們自己要做什麼事情都毫無概念。每過三十分鐘,然後會有極緊繃的等待時間,納悶媒體跟PRT要花多久時間才能定位他跑去的地方,然後報導出情報。如果我們幸運的話,就能有影像,不必苦心想像恐斯有沒有抓到任何重要人士。

  我算是,習慣了自己比我在這裡的同事們的不同之處。我可能會厭倦這些可能會嚇壞他們、令他們喪失信心的事。我也能置入壞人的思維,因為我曾經是個壞人。

  然而,我在這,與他們沒有不同。已經過了三天,我每次都無法睡超過一、兩個小時;每一次恐斯瞬間移動時,我就和其他人一樣,感到心臟要墜落到腹部。

  「我只想動身去幫助人啊。」我說。

  「我知道的。」構工說。

  「就連在起初,就連我在暗地黨裡擔任臥底時,也一樣想阻止壞人。我很多動機都是私心,是我想逃避生活,但我仍想為了大我而努力。」

  「是啊。」構工說。他讓護手從我雙肩上滑下。我轉過身,看向他——我們的鐵人,他的內裡隱藏在頭盔下。堅定地站著,毫不洩漏他有多受到影響。這個假面讓他能為我們而堅強,或狀似堅強。

  「然後我決定全力當反派,但就算我並不善良,我的動機還是很良善。我知道暗地黨需要幫助。他們很多人都很不健全,缺少了某些身而為人的部分。而作為那個團體的一部分,也會幫上蛇蜷,而我也認為他的計畫本身是良善的。」

  「泰勒,妳不是個壞人。」

  「我不是⋯⋯好壞的標籤從來都不適合我。對我這個人來說,反而是行動本身和行動的原因才比較重要。我成為軍閥,照顧了人民。我幫忙從蛇蜷手裡奪取城市的掌控權,開始實施轉變的措施。我也一次又一次地,不斷增加我能掌握的力量。」

  「妳認為妳現在跟監護者行動時也一樣?擁有了更多力量?」他聽起來有點驚訝。

  「我⋯⋯是啊。我是這麼認為的。或許我的手段有所受限。不能以前那樣像直接或殘忍無情,但我可以和反派溝通,也能和英雄溝通,能開始實施某種改革。我有了資源。也有了從前我不可能取得的工具和情報。」

  「那是很合理呢。」他說,嗓音輕柔。「泰勒,妳需要睡眠。我可以聽出妳有多累了。」

  「我只是⋯⋯為什麼在我愈來愈強的時候,我怎麼還是感到這樣越來越無助?」

  「妳對自己的要求太多了。」構工說。「妳能成為世界上最強的人,還是會感覺妳應該要做更多事的。」

  「如果他攻擊布拉克頓灣⋯⋯

  「妳爸跟妳朋友都不會有事的。老天,我們對付伯希魔斯的襲擊隊伍都是布拉克頓灣民啊,不是嗎?」

  「如果我得看著我所在意的人受傷,我卻沒辦法做任何事,我就會瘋掉的。」

  「這樣就瘋掉的話,就不會有建設性了。」構工說。「妳太累的話,也比較有可能抓狂。去睡吧。」

  我沒回答。我反而是步履蹣跚地走去那個分發給我的小間。小間約略是派狀圓弧,門口在尖端,位於「活動中心」邊緣。我在樓上有個臥室,那裡比較有隱私,比較像家,但我不想距離控制台太遠。而就算在休息的片刻中,我也不想回陷入泰勒・赫本的行動模式。繼續思考、繼續考量其他選項的話也比較好呢。

  我躺在床上,脫下了面具。我沒戴上眼鏡。視野模糊,但那不會阻擋掉所有的小巧光源,有些突出小間內側的燈泡正在閃爍。這裡有筆電、電池、鬧鈴、放著我被用飛行背包的充電站⋯⋯有這麼多小巧光點。如果我沒這樣疲倦,就可能會遮起亮光。用蟲子也遮不了光,它們只會讓光芒遊蕩,但門口底處是有條毛巾,也有書本立在那些儀器旁⋯⋯

  我嘆息,將手臂遮住雙眼,我的鼻子剛好置於我的手肘彎曲處。

  我有一長段時間,處於近乎睡眠的模糊地帶,試著不要聆聽主要區域裡的人們低語。我無所事事地沈思,現在已經過了多久。恐斯現在,在攻擊哪裡?

  我也想到了很多人。敵人,盟友。他們現在過得怎樣了?我爸有發電郵,請求我在我參戰前告知他,還要我在安全回來之後立刻打給他。

  所有我切實想過想法,都會有另外兩、三個零星思緒緊追而至。那些毀滅的場景烙印在我腦海裡。

  被困在恐斯力場裡的人,只能死於脫水。

  而在那團心煩意亂中,我總算成功睡去,回憶變為夢境,或夠接近夢到感覺像淺眠的即臨睡意。

  我那心神不寧的小憩,被我肩膀上的一道觸碰給打斷。

  我雙眼睜開,能看到有個女性的人影站在我身旁。

  媽?

  我瞬間就警戒、驚醒,但她已經轉身走開。那不是我媽。她有著深髮色,但身子太矮了,而我雙親都比她高。

  我只在看到那條走道時才認出她。那正在我衣櫃旁邊的,四方的光芒,幾乎亮得刺眼。

  「喂。」我在從床鋪跳起來時說。

  她沒有回應。她已經離去了。

  但走道的傳送門依舊還開著。

  我必須到小間裡的對面,才看見那走道的室內設計。暗沈的走廊裡只有著嵌入天花板的燈管照下微弱光芒。那個西裝女人不在那了。

  我打開樓上工坊擺放蟲子的各種容器。甲蟲逃脫出那些不讓它們飛行的陷阱,接觸觸控板,打開每一品種的籠子。

  蟲子作為一大群體,湧流下階梯、進入活動中心。在大團蟲子穿過房間、來到我的小間時,待在指揮中心、看著螢幕的監護者,起身警戒。

  「泰勒。」那是構工,在趕來我房間門口時說話。

  蟲子在牆壁相連的空隙,也從那扇門底下,湧入我的小間。

  我的蟲群進入那條走道。那裡沒有陷阱。那個西裝女正站在一旁。我站到門檻邊,往下看了綁在腳踝上的追蹤裝置。如果我走過去的話,會發生什麼事?

  我猜,我之後會得知結果吧。我在構工打開門的瞬間,走了進去。

  方形傳送門關閉,我眼前盯著的景色成了一面牆壁。我轉身看向那個穿著西裝的女性。她全身很整潔,頭髮綁成鬆散的馬尾,鬢角髮絲垂下她臉旁兩側,她單手拿著一個淺頂軟呢帽。那頂帽子上還留著濕氣水滴。那是她在找我以前、另一趟旅途所造成的?

  我正要說話時,才注意到另一人的存在——那個虛無存在。氣流中有一股毫無因果可言的變動,在我後方蟲子會碰到前方個體時,使它們之間彼此間隔。

  我透過蟲子的動作,能測感出一個女性的裸身形體。在一個形體離開時,另一個則出現在房間對面。她們動作完全同步——她們不是兩個不同的人。假使她能被稱為人,就是單一一人,或一個幽魂,穿過我跟那個西裝女之間的空間。

  那個西裝女舉起她沒拿著帽子的手,為我指向一扇門。

  我瞥向那女人,注意到她身上絲毫沒有其他人似乎都會展現出的焦慮或疲倦。我的蟲群已確認過路線。

  我走過去。在對面看到我能認出來的好幾人。

  這片區域很昏暗,但周圍有好幾個面板的亮光。較大的光板是從地板延伸至天花板,有五呎寬、十八呎長,圈立成約略的圓形。兩個旁側的光板,則有兩、三呎寬,立於大光板兩邊,朝些微不同角度打光。有條燈管座落於腰間之下的高度,圈出半圓形,同時間還有一條扶手跟走道,顯示出出席的個別勢力不會彼此交會。

  不同的人或隊伍在不同站台上,由他們身後的燈光所點亮。其他站台的光線幾乎不會照到他們,使他們五官不會被明顯點亮。如此凸顯輪廓,也只有少數的反射性質料才會被照亮。

  我走上到我穿過的門後光板旁。媘蜜就站在那裡,我得屈尊站到她後方或左邊。我也看到戰慄,他正在她左側,靠在她身後的光板上。媘蜜瞥向我,微笑,我幾乎看不清楚她的白齒。

  「我請他們接妳過來了。」她低語。

  「謝謝。」我說。「這是什麼?」

  「還不夠明顯嗎?」她問。

  她將注意力放到前方,將房間裡整個景色納入眼中。媘蜜正在搜集的情報量無疑十分巨大,我就不想打斷她。即使我只認出其中幾個人,考量到這些參與聚會的人大多所帶有的氣場,那就是很明顯了。

  我們對面,俠騎的輪廓明顯可見——他的砲刃太過明顯。風揚站在他左手邊,有個我沒認出來的假面,則站在他右手邊。我頓時想到,站在這裡對我來說不是件好事。而我來這裡,也不盡然是我自己的選擇,但我跟暗地黨站在一起就不會很好看了。

  蟲子幫我辨認出理龍和目空大師,他們就在俠騎左方的站台。兩人都穿著動力裝甲,但顯然這裡的人並不在意火力是否有被展示。

  我辨認人的能力,差不多就至此而已。

  在我左邊,有穿著重力裝甲的男人,臉上長著鬍子。橫跨他臉上的刺青,反映出一股怪異的深沉青色,就好像他是站在黑燈光、片片碎光之下⋯⋯而只有那些殘光湧流。不對,那些是電路板。些微有點藍色,電路板上流動的微光,標誌出了精細、花俏的十字架的十字內部,他的雙眼在那兩條水平橫線中打破陰影。

  我可以看到那個,有個黑人女性的站台,她身旁伴隨著一個怪物的巨大陰影,怪物頭部是個原牛顱骨。那女人垂著頭,頭髮編綁成髒辮——我無法確定那個髮型到底是怎麼做的。我移動蟲子,想看看她身上有沒有武器,她的寵物影子就挺出身子、格檔蟲群。蟲群被陰影殺死的速度快到我根本無法讓它們觸碰到她。

  我決定別去動她。

  在更遠處,背景光板角度下難以辨認的站台上,有一小群人。一位年輕女孩站在最前方,其他人聚集在她周圍或身後。我的蟲子注意到,在光板前方共有十二人。

  另一個站台上只有一個女人和一個男人,坐在場地給每方的桌子旁。那男人將雙手整齊交疊於身前,隔壁兩側的光板映照出他所戴著的大鏡框眼鏡。那個女人身體傾向前,手肘擺在桌面上,雙手緊扣於她嘴前。她膚色很深,頭髮上紮了某種頭飾。我的蟲子劃過他們的臀部——最不太可能毫無衣著的部位——我就注意到了普通的衣著。男人穿著普通的扣領襯衫,女人則穿著及膝長裙和短衫,還搭上了一件實驗袍。

  我們右邊,有三個男人穿著十分近似忌延的那種長袍。

  「還要再等一陣子。」那個實驗袍女說。

  「如此也行。」十二人隊伍裡的一個男人回答她。「我是真的滿興奮呢。我已經好久,沒這樣呼吸新鮮空氣了。」

  「靜點,侯爵。」那群人最前頭的女孩說道,她的嗓音有如合唱,同時有數人說話:「我可不許你亂序發言。我們東道主殷勤招領我們,你不可扯低我的格調。

  「我願為此誠心致意,獻上歉言。」

  侯爵?我得努力深思這個名字一陣子。然後我頓住思緒。那個侯爵

  另一個光板被點亮,會議的圓圈便被補完。我的蟲子爬上了那個聚集在前方的人身上,讓我能調查那群人——那群我無法清楚辨認的人群輪廓。有個馬尾髮型女性,身後數個怪物面貌的超亞人類⋯⋯那是斷層線。

  西裝女抵達這個會議間,穿過中央的黑暗,腳跟穩定踩過地板的堅質。

  她走到那個穿著襯衫的眼鏡男、實驗袍女那裡。我這才理解。

  大鼎。我正在看著大鼎的幕後。即使我想冷靜視之,仍感到一陣涼意。

  「阿爾卡特小姐拒絕出席。」那個實驗袍女說。「愛達領士【Adalid】也是,他想做好家園的防衛工事,以免新出現的終結召喚者突襲。瀆神三災【The Three Blasphemes】和快斬傑克都無法被聯繫上,但假使他們那樣的人能被如此容易聯絡上的話,我們要處理的問題就不會那樣多了。」

  然而,妳在重要的時刻,卻不對傑克做任何事,我想著。

  「我們有聯繫數個重大勢力和情報頭,你們就是回應的人。就算樣板和精兵加入我們的話會很有果效,我也很高興我們這次只有真正致力貢獻的人來與會對談。謝謝你們過來。我被稱為博士母親,我是大鼎的創立人。」

  我可以聽見斷層線的人發出一陣怒號。他們位於博士母親的正對面——處於距離最遠的位置。

  考量到所有因素,那八成是很合理。大鼎是案例五十三號的罪魁禍首。我猜,如果斷層線的隊伍襲擊他們,他們也能妥當應對吧,但在這兩群人之間拉開距離,就很合理了。

  「聽著。」媘蜜突然說:「我們就直接省略繁文縟節吧。我知道你們很多人超愛那種東西,但特別考量到接下來肯定會吵的瑣事,我們真得盡快談一點扎扎實實的戰略。」

  「同意。」俠騎從房間對面說。

  「Mense sterf elke sekonde van elke dag.(每天每秒都有人死去)Babas sterf in die moederskoot en die kinders doodgeskiet soos honde.(嬰兒胎死腹中,孩童像狗一樣被槍殺) Vroue word verkrag en vermoor en nagmerries skeur mans uitmekaar om te fees op hul binnegoed.(女性在街上被姦殺,男人被噩夢撕成碎片,內臟被大肆朵頤)」那個骷髏頭影子跟隨的女人說,嗓音平穩安靜。我現在,驚訝發現那個顱骨是顆人頭。

  「我給妳理解、說英語的能力了。」那十二人之中的一個男人說。「就算妳使用那個能力也不會有任何損失啊。」

  「Ek sal nie jou tong gebruik nie, vullis.(垃圾,我拒絕使用你的方言)」那個女人回答。嗓音依舊沈靜,但也閃爍出一點尖銳怒氣。

  那男人嘆息:「哎,我能對現場所有人使用能力,但我怎麼覺得,那種提案不會被接受呢。」

  那群人裡的另一人,一位女性開口道。「她不相信英語。她最初的發言簡短來說就是『每天都有人死啊』。」

  「那是很有幫助。」媘蜜評論。「既有的胡扯和故作姿態都已經夠多了。我們被帶來這裡是有理由的。哎,是有很多理由,但最主要的目標是我們在面對那個到處亂跑、橫衝亂撞的怪物時,可以統一所有人的行動和資源,而我們目前也沒有在推進度呢。我們一削弱他,他就會恢復。賽陽一進攻,他就瞬間移動,那個金色白痴也不會追擊。所以老實說吧,我們要談這件事,也要在我們發言前自我介紹,好讓大家不會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我們有些人希望能保密身分。」那個臉上有十字架的男人說。

  「我們也不能到處亂扯魔法之類的東西啊。我們需要放下武器跟大家暗自進行的計謀,然後攻擊那個混帳王八蛋。這裡一半以上的人都有以備不時之需而藏起來的秘招。我們需要談談誰當要忍痛擋子彈,打出他們的手牌。然後也需要談談在第五號出現時,接下來需要誰行動。因為第五隻會出現的——或是第四隻,要看你有沒有算上伯希魔斯。」

  「我們很多人的行動規模,會在進行特定行動後使我們失去極大的優勢。」臉上有十字架的那個男人說。「現在出手,時機錯誤,那不只會傷害我們,也會讓更大規模的事態面臨風險。那對大眾來說就不是件好事——如此就是在做出高尚的行動之後,讓我們所有人面臨滅絕。」

  「聖徒,你做的事根本不高尚。」目空大師說,嗓音怒號。

  「我也不是在說我自己啊。」聖徒回嘴。

  「不管怎樣,這就是你們被請來這裡的原因。」博士母親說。「你們可以彼此商談。幸運的話就能交換到某些東西,確保你們的未來安危,或請求其他人幫助,補償你們在使用儲藏的武器或資源時所付出的代價。」

  「我們是能做交易。」斷層線說。嗓音冷酷。「然而,妳是在說,那些大量創造、大量累積超亞人類的人,都沒有錦囊妙計可以用呢。」

  「不幸的是,斷層線,我們無法出手。準確來說是大鼎無法行動。我能提供這個論壇,讓人們談話或幫忙排難解疑、構想計畫,或甚至是提供協助,但我們的資源必須留在原處。你們也無法提供我們夠多價值,能承擔起我們行動的代價。」

  「狗屁。」我說。我能感到怒氣翻攪。「我不可能相信那種屁話。就算只有你們的傳送門系統,也足夠扭轉這場戰鬥的局勢了。」

  「那個選項並不存在。」博士母親說。

  「因為妳在害怕。」媘蜜說。「妳害怕有人來追殺妳,追蹤傳送門回到你們基地。但還有另一個更深沉的恐懼,不是嗎?」

  「是的。」侯爵從那個十二人隊伍說。「而我想我也知道謎底呢。」

  「女爵有告知我,你已經知情了。」博士母親說道,打斷他。她正指向那位西裝女性。「我可以跟你們保證,洩漏出那些情報所造成的傷害絕對會比好處多。在這裡、特別是現在洩漏的話,更是如此。」

  「我他媽呀。」媘蜜說。「你們混帳竟然搞懂這個啊。待在一座山內部懸吊的監獄裡的幾個囚犯,到底是怎麼在我之前弄懂的啊?」

  「第一手經驗呢。」侯爵回答。

  「萬癒嗎。」媘蜜說。

  「正是如此。」侯爵說。「這女孩很聰明呢。哎哎,我不希望興風作浪。我無法否定這位好博士,我就會閉起嘴。回去談正事吧。」

  「該死的。」媘蜜暗暗說。她拉高音量說:「妳確定這場會談跟我們的終結召喚者處境沒有關聯?」

  「沒有關聯。」博士母親說。「終結召喚者他們確實是個謎團,與其他主要變因沒有關係。」

  「這聽起來完全是在唬洨。」媘蜜說。「我想說是在唬爛,或妳完全搞錯了,因為他們會連接到所有東西,但我感覺事實也不是那樣。或者,這是在唬爛,因為那才是真相?」

  「媘蜜,我認為妳跟我的想法一致呢。」博士說。

  「我們能推進談話嗎?」其中一個長袍男問。

  「我們是能這麼做。」博士說。「謝謝你將我們拉回來。桑達吐拉達Turanta of the Thanda】。我們先開放所有人參與討論。先從我們可能從引介鳥籠的責任開始吧。」

  「自由於我來說價值微小。」那個嗓音令人毛骨悚然的女孩說。「真正的終結正漸趨逼近。

  「妳是指,世界末日吧。」我說。

  「萬物之終末啊,政管之后。」她說。

  政管之后?三小?「那不是同一件事嗎?世界末日就是萬物之終?或說妳是指宇宙的終結?」

  「這與他者星辰無關。此事也無關重要與否。不論如何行,世間必然終結。我等與屬吾等之輩,毋論是今日或今後三百年,皆將以某型態繼續前行。

  「這可真讓人放心。」媘蜜諷刺。「妳不會來幫忙?」

  「我所之處很安全,在此或於下,皆與終結召喚者之爪牙距離遙遠。我將於殘世收藏逝者,在妖精於廢墟興起之前,與死者相伴。

  ,我想到。她完全瘋了。

  「那麼,我們就沒辦法給出一個價碼,請妳從鳥籠裡協助我們?」

  博士母親問。「青女妖,妳沒有任何想要的東西?」

  那個女孩——青女妖——回答:「十萬具屍體即可,每個都要有妖精的天賦恩寵。

  「我們這種時候可沒時間享受這種戲言。」顯然是冷假面發言人的吐拉達說。

  「占星師,我非戲言。我希望看到他們的亮光於空中舞動。而我目前只看到微光、那表演的殘像。而看到同時那所有舞動⋯⋯太美好了。

  我聽見斷層線隊伍裡某人咒罵著。我推測,那是蠑人。

  老實說,我是有些同意那種想法。我握緊雙拳,吞下最劇烈的憤怒。成功在評論時保持冷靜:「我更能理解為何現狀這樣糟糕了。我們這裡聚齊所有主要參與者,而你們一半的人都只想在全世界被焚燒殆盡時坐著旁觀。」

  「是所有願意參加會談的主要勢力。」博士母親說。

  那種解釋也不會讓情形變更好啊,我想著,但我閉上了嘴。博士母親轉向那個鳥籠的女孩。「若妳願意參戰,我就能保證那裡有一定數量的超亞人類死者。」

  「我怕那將不齊十萬。而為了更雄偉之景,便須所有人一齊去死。」青女妖說。

  「假如必要的話,我們可以在十年的時間內提供那個數量,但我們並不想取得這一場戰鬥的協助。」博士母親說。她停下來,讓那個眼鏡男向前一靠。過了一小段時間就說:「或者我們可以在往後二十七年裡提供那個數量。」

  我感到一陣涼意。他們如此輕易談論這件事,好像他們能幹出這種事。

  我張嘴要插話,但是青女妖先開口說話。

  「不。不可,我不認為我會接受。我的話語過於攸關生死,而妳似乎要我與那些可憎之物戰鬥。我不畏懼我自身的死,但我寧他人相伴,而非分別至最終慶賀團圓。我不將戰鬥。而只賜予建言,偶時提供力量。

  博士母親靠上座椅靠背。那陣不祥的沈默明示出她依舊在考慮。

  十萬條性命,被如此欣然地碾碎。

  「那真是可惜。」博士母親最後,說道。

  「我能發言嗎?」侯爵大聲開口。「妖精之后,當然是在妳的許可之下。」

  「准了。」青女妖說。

  「有其他人並不介意可以重獲自由呢。」他說。「其中也包含我自己。如果妳給我們機會,我們就會跟那個怪物戰鬥。我們所做的全部要求就是,妳要釋放出少數幾個人,然後在事後不必打開回歸鳥籠的傳送門。」

  「不行。」俠騎說,打破他的漫長沈默。「我很抱歉,我不準這麼做。」

  「世界上某些最強的超亞人類就被關在那個建築裡。」侯爵說。「青女妖就是其中一人,但還有其他人。我女兒則是另一人。」

  「妳的女兒上一次有鳥籠外的人見到她的時候,成了精神衝擊殘骸。那裡的人有太多危險的個體。還有。」俠騎說,指向那個有著巨鳥顱骨的陰影寵物的女人:「她殺過上千人。卻也比不上鳥籠裡的某些人所幹出的事。我們那麼做,就會把野狼再次野放,期望他們能處理掉獅子。」

  「如果沒有其他方法處理那些獅子,我們也知道,野狼曾被我們抓過一次⋯⋯」聖徒說道,語量漸落。

  「我們知道他們能被處置,我們只是缺資源。給鳥籠開門是最後的救命手段。」

  「喔,我可不確定呢,我能贊成把這個措施當作最優先的手段。」侯爵說。他轉向博士母親:「我能對我女兒發現的東西——那個我倆都知道必須不能被宣講的情報——保持緘默呢。那肯定值得我們獲得一些善意吧。」

  「這確實是有那種價值。」博士回答。

  我瞥向媘蜜。她的雙眼正迅速移動,飢渴地汲取情報。

  俠騎嘆息。「理龍?給我點支援好嗎。」

  「我必須拒絕釋放囚犯。」理龍說。「那些囚犯必須留在鮑曼超亞人類收容中心。如果妳意圖救援他們,我就會使用我擁有的所有資源來阻止妳。而我們雙方都無法在這一緊要關頭,負擔其中的損失。」

  「但如果我們確實嘗試救援的話,」聖徒說:「假如我們確實解放了幾個應該獲得自由的人,妳就不會很高興了,對吧?」

  對話一頓,言下之意溢於沈默。沈默的延遲也夠讓俠騎好奇地從聖徒看向理龍之後,在她開口前說:「我對於誰應該獲得自由的看法,和你的看法截然不同,聖徒。」

  「站在這裡的我們。我,我女兒,竜。」侯爵說。

  「你可沒辦法在那方面,為我們所有人發言。」一位看起來像女總管的人說。「我們有個女孩兒被打入監,很不公平,另一個女孩則因為被長期囚禁,快要失心瘋了。」

  「我們所有人都有想解放的人。」那位之前說他能賦予英語能力的男人說。「我們先說,每個人能選兩人好了。」

  「那總共會有三十六人。」理龍說。「幾乎是鳥籠人口的五分之一。現在有六個人可能利用這個機會,靠著隱陌型能力或其他違法行為逃脫。而在瀏覽過我的人工智慧對設施所寫的筆記之後,我就能猜出哪些牢房區領袖會選擇釋放哪些人。不行。我很憂心鳥籠,但這無法解決我的憂心。」

  「那種作法的傷害會比好處多。」俠騎說。「我這麼說,也全然理解到我們現在,在這裡,在過去三天以來所面對的敵人。」

  「他們的意見都不會是最後的決定。」侯爵說。「假如我們從一開始就只聽從我們官員跟獄卒的想法,我們早就會被釋放了。你們大鼎,有手段將我們送回去或不送回去。在這裡,你們的權威才有影響力。」

  俠騎換了他緊握著武器的姿勢,但沒有攻擊。「我們會討價還價。侯爵提供協助,但PRT還有影響力。博士,假如這能封存鳥籠,我們會跟你們交易。在我們對大鼎假面的持續調查中,或許有一、兩個名字是妳想要我們忽略的人物。他們不會升官——升級是歸PRT裁判權管理,那麼做也只會讓他們更引人注意,脫離我能幫助的範圍。不過,我能計算好時機調動他們,讓一些人鑽過漏洞。」

  「是有幾個人。」博士說。「是的。侯爵,我很抱歉。我們的客戶必須優先。」

  「那,你們就會強押我們、護衛我們走回傳送門嗎?」

  「你們會自願回去。這個地點無法讓生命存續。這個設施位於一片廢地的正中央,你們的地球也處於好幾個宇宙之外。」

  「我理解了。」侯爵說。「這是避無可避吧,我會接受這樣的結果。而如果我分享出你我都知道的、特別有價值的那則情報,妳也不會想要我跟在場的其他人分享吧?」

  「我真不敢相信,我竟然沒搞懂那個情報。」媘蜜對我低語。

  博士母親沒有回答。她保持靜止,雙眼凝視侯爵,而那個被她稱為女爵的西裝女,靠向她低語。

  「你不會這麼做的。」博士說話時,女爵挺直身體、往後踏一步,站到博士椅子後方。

  「我不會嗎?」

  「你不會那麼做。導師聽到我們這麼說,就會選擇洩漏情報,但導師也有個他不想暴露的秘密,然後他現在就知道我們已經知情了。」

  侯爵轉身,陰影位置轉動,很可能是在看向導師。他轉頭回來:「啊呀。我猜我就會說,你們需要我們的話,我們還在這裡。」

  「如果我們這麼急切需要你們的話,」俠騎說:「我們就已經輸了。」

  「還請放心。」侯爵回嘴:「我認為你非常擅長將你自己推入那個結局呢。」

  「那會是全面的失敗。」我說,對自己說話也感到驚訝。「除開鳥籠的囚犯,我們所有人都做得不夠好。如果我們沒想出一個解答,或讓其他人站出來試著戰鬥,那我們命中註定會滅亡了。我們的世界會在二〇一三年裡終結,我們卻連在應對這種事情時,都無法團結。」

  「抱怨可不會讓我們有任何進度。」斷層線說。「再說,這事規模可不小呢。」

  「那好吧。」我說。「我們來談資源。如果你們有超亞人類或情報,就說來聽聽。先展示出一點信任,也要讓侯爵或大鼎分享出他們搜刮到的丁點情報。我們也要談談戰鬥以外的選項。媘蜜認為那些混帳是被設計出來的。那設計者在哪?」

  「無處可巡。」博士母親說。「我們也有已知世界裡最強的千里眼,加上最強的預知能力者。」

  「這不就表示設計者並不存在?」斷層線問。「媘蜜搞錯了?」

  「他媽的給我認真一點。」媘蜜回嘴。「我在那件事上很有自信。」

  「如果他們找不到設計者⋯⋯」斷層線開口。

  「還有其他可能性。很多超能力都會混淆預知和千里眼。」

  「而兩者同時都被干擾?」

  「發言請有建設性。」我插話道。

  「我們會協助。」吐拉達說。「席珐拉【Sifara巴乎【Bahu和我,還有我們組織底下的其他人。我無法為我的同胞兄弟發言,但我將會詢問他們,因我們所有人都欠了一份債。我們兄弟死了,但織手的協助使這個死亡不會毫無意義。」

  「忌延死了?」我驚訝問。

  「於最後的時候,死於第一來臨者的手。」

  「我感到很遺憾。」我說。

  「我們欠妳一次。」他說。「就如我們欠其他人人情。妳可以自行選擇要如何利用這筆債。」

  「你們可以這裡協助我。」我說。「這樣你就能回報我們所有人了。」

  「我們自有方法。」他說:「但這麼做會傷害我們,因為我們仰賴敵人不知道我們實際能做到的事情。」

  「假使這個情況繼續發展,」我說:「你們的方法就不會重要了。」

  「這麼說正是真切。對織手和俠騎兩人以外的所有人,我們之後會向你們尋求一個小恩惠。我們不會請求任何危險或痛心的代價。大多只是,象徵意義的行動。」

  「人情債是相當好用的貨幣。」博士說。「我許可了。」

  其他人同意地低語。那個身邊跟著陰影寵物的女人沒有回答,但是吐拉達並沒有堅持要她同意。

  理龍瞥向目空大師,但她最後還是屈服,接受這個要求。

  博士說:「夜・殺戮者?我們可以用上妳的助力。」

  那女人和她的影子寵物的鱷魚顱骨,都看向博士母親。「Laat hulle almal sterf.(讓他們都去死吧)Ek is tevrede om die wêreld te sien brand en die vallende konings te spot.(看到世界焚燒、嘲笑王的墮落,我就滿足了) Ek en my aasdier sal loop op die as van die verwoeste aarde.(我和我的食腐者將行走於被毀壞的灰燼大地上)

  「她說不要。就讓他們所有人去死吧。」鳥籠的那個女人說。

  「我可以問她是誰嗎?」斷層線問。

  媘蜜才是開口回答的人。我想,她對於能將自己知道斷層線不知道的事,取笑般地擺弄解釋時,感到某種歡愉:「夜・殺戮者。在奈米比亞建立基地的軍閥。就目前那個區域的軍閥來說,她有著最長的壽命——八年左右長——而且她掌權到了,那裡周圍的其他大部分混帳們都會向她磕頭,請求她許可他們攻擊某座城市或佔領某片地區,要跟她報備自己要去上廁所或是在兩群人之間建立聯盟。」

  「Die badkamer?(洗手間?)

  「她基本上就像是我們。」媘蜜說,瞥向我。她也將頭轉向戰慄:「只不過她的行動範圍更大非常多,而且她是單打獨鬥。」

  「Ek het dit reggekry met aasdier.(我的食腐者會處理掉我的敵人)夜・殺戮者回答。「Nie alleen nie.(我並不孤獨)

  「妳還有妳的怪寵物,對呢。」

  「她之前說,她願意讓全世界被燒毀。」那個鳥籠的女人說。「我看不出她為什麼會被邀請來這裡。」

  「從她的態度來看,」聖徒補充:「我完全看不出她為何會被邀請呢。」

  「我會問妳一個,我之前問過其他人的問題。」博士說。「要讓你們在此參戰,會需要什麼樣的代價?」

  「Ek kan nie krag spandeer sonder om die nag lande hulpeloos teen hul bure te los nie.(我無法不在夜之國無力應付鄰居時提供協助)

  「她在消耗超能力的時候,會⋯⋯

  「我們會滿足妳的需要,給妳補充力量。」博士說。

  「不行。」理龍說。「不行,妳不會那麼做的。」

  「Ek sal nie-(我不會⋯⋯

  「妳的付出會被給予感謝。」那個賦予她能理解英文的力量的鳥籠男人說。「請重新考慮。也別輕看我們的資源。」

  「Vyf duisend, lewendig, dit maak nie saak of hulle mag het of nie.(五千,活人,有沒有超能力都不重要)  ’N Fraksie van wat jy die gek aangebied het.(那只是你們給那個傻瓜的一小部分而已)」

  「不行。」理龍在譯者能說話以前說。

  「可以。」博士同樣欣然道。「我有聽到那個數字,其餘的我能自己想辦法。妳會獲得妳需要的東西。」

  「我不能繼續看著這種事情,這樣發生在我面前。」俠騎說。

  「那在我們拒絕行動時,會累積出多少更高的死亡人數?」博士說。「桑達至少能在一段時間內反剋終結召喚者的傳送能力。夜・殺戮者可以讓你擁有你們十分需要的影響力。又一次,在一小段時間裡,會是如此。」

  「以五千條人命作為交換?」理龍問。

  「這個代價很便宜了。在我們進行這次會談時,有多少人死去呢?」

   「Jy praat asof dit saak maak.(說得好像你很重要呢)*Die kontrak is verseël.(契約已定) Sal ons gaan nou.(我們現在可以走了嗎)」夜・殺戮者說。

  「她剛說了什麼?」俠騎問。夜・殺戮者已經離去,從光板前方離開,走入光板旁邊的凹壁內的走道,幾乎全然被陰影所隱蔽。我只能認出那個,過於巨大、於黑暗中蒼白顯眼的嚙齒目顱骨

  「契約已定。」理龍說。「她現在,將這個約定視為不可侵犯條約了。」

  「我很喜歡她呢。」侯爵評論。「是得撇開大規模謀殺不談。她這女人言出必行。」

  「在這場戰鬥結束後,在妳能把那些人送去給她以前。」俠騎向博士說:「我們就會找到她的。」

  「你答應要幫我們一個忙,作為交換,要我們拒絕放侯爵和其他牢房區領袖自由。」博士說。「我可以請你放過這件事嗎。」

  「不行。不能要求這種事。不能就這樣讓五千人,成為那女人的寵物的糧食。」

  「那,就來阻止我們吧。」博士說。「也可以說,試圖阻止我們。這樣我們就能逼退一位終結召喚者了。正如織手所說,這次無法成功的話,我們或許就得疏散整顆行星。我相信,你們已經創造出九個世界了?」

  「其中至少有三個應該是機密啊。」斷層線回答。

  「無所謂。我們會付錢讓你們在主要地點,做出更多世界,我們也可以安排好你們的交通。」

  斷層線盯著那個女人。「博士,不行。」

  「不行?」

  「不收妳的錢。不跑的差事。」

  「短視近利。」聖徒評論。

  「我倒是認為這是為了大局好呢。金錢能使鬼推磨,而我不喜歡這筆錢的味道。她消耗五千條人命,就像在花費零錢似的。大鼎會把無辜的人做成怪物。剝奪那些人的所有事物。我無法摸著良心,跟那種人渣做生意。」

  她轉向俠騎:「我們是能給你們減價優惠。在美國各大都市裡建立起逃跑路線。前往布拉克頓灣傳送門通往的那個世界。」

  「去妳的。」媘蜜說。

  「我會跟上級談談看。」俠騎說。

  「很好。」斷層線說:「那這事就這麼定了。」

  「就只剩下那個終結召喚者。」我說。

  「我們在他出現以前,無法確定要採取什麼手段。」目空大師說。

  「那就再開會一次吧。」博士說。「擇日再來。」

  我可以感到我心臟對此停頓了一拍。不確定我是否喜歡這樣的結果。

  又說回來,這場會議的本質從一開始就已經有所暗示了——讓陰影遮蔽身分。PRT所努力爭取的所有目標,就是要向人們保證超亞人類不會做這種事情,而他們全都在這個房間裡做了。陰謀、將人命視為交易籌碼,操弄著大規模的力量、金錢與影響力。

  「但在我們談到那種進度以前。」博士說:「媘蜜?」

  「妳叫我來這裡是有個目的呢。」媘蜜說。「是有多重目的。」

  「第一優先,是要讓妳有機會為我們共通的目標,進行確認。」

  「妳把主要勢力拉近來,好讓我能看看那個設計者,終結召喚者的創造者在不在場。」

  「然後?」

  「這裡的人都不是。」

  博士點頭。「我推測也是如此。終結召喚者會對預知能力免疫,但我認為,設計者不會有那種能力。不論如何,能有認證也算是好事。俠騎,如果我們舉辦另一場會議,你還會參加嗎?」博士問。

  現在其他人,桑達他們都正要離開。戰慄從光板邊退開,走向媘蜜稍稍低語。

  然後戰慄走過我身旁,對我連看都不看之後,就消失在我走進來的那條走道。

  我心痛、困惑,無法在可能打斷俠騎的前提下,開口問媘蜜。俠騎正以安靜的嗓子、穩定的節奏說話。

  「我不認為我有那種選擇。如果我沒過來,那麼我就無從得知幕後的消息。我也無法在你們試著對鳥籠動手腳的時候阻止你們。」

  「那麼說,也沒錯。」博士母親說。

  「我也認為,這正是妳想要的結果。」他說。「妳把女爵帶來這裡,而她能看到通往勝利的路線。妳就是如此策劃的。」

  「沒錯。」

  「為什麼?」俠騎問。

  「現在還不是你可以知情的時候。」她說。

  「去妳的高高在上。」媘蜜插話。其他隊伍大部分人都走了。斷層線和她的人還留在這裡。「我想,妳在做的事情是他媽的超級明顯啊。」

  「打造新世界的秩序。」我說。媘蜜在我身旁點頭同意。

  幾個人好奇地看向我們。我能看到博士換了個坐姿。是惱怒?還是厭煩呢?

  我向前靠,將雙手放到我前方的欄杆上。戰慄的陡然離去,只給我那悶燒的怒火增添燃料:「我在監獄裡,在我休息跟跟監的時候,有非常多時間可以思考。就妳的動機來說,只有一件事情會合理。我能仰賴的不是線索,也不能得知妳想要做什麼,而是在想妳沒有做的事。只有傳奇來幫忙和屠宰場九號戰鬥,但從外表上來看傳奇並不知情。妳沒有幫助蛇蜷,更沒有幫忙對付蛇蜷。妳只有在愛剋妲娜的事件可能要火燒屁股時,才來幫忙對付她。但我一離開,雅麗珊卓就要介入,在我向PRT投降之後來質問我。所以我就得問,為什麼呢。」

  「我只能想像妳的處境呢。」博士母親說。

  「我們是小白老鼠。」我說。「那實驗是什麼?讓妳自己能掌權?」

  「目標不是我們。從來都不是我們。」博士說。「而其中也有很多妳不理解的項目。」

  「試著解釋看看啊。」媘蜜這麼說時,語調近乎咆哮。

  「這所有措施?都是小規模測試。」博士說。「這很重要?當然了。但這在大局裡頭,無法造成影響。」

  我握緊雙拳。「五千人,無法造成影響。你們還聊著,要在二十多年之後送十萬個超亞人類去死。妳靠雅麗珊卓講述的那些謊言、那些陰謀、愛剋妲娜、人體實驗、五十三號案例,還有在妳的視線底下死去的每一個人,都單純是要妳讓超亞人類掌控布拉克頓灣的實驗,不會被污染⋯⋯

  「我們將被歷史稱為反派。」博士母親說道。她嗓子裡沒有一絲一毫遲疑。「但假如這能拯救所有人,那樣也值得了。」

  「妳聽起來可真確定啊。」格雷戈蝸牛男從斷層線身後說。他口音濃厚。有著歐洲腔,聽起來很像夜・殺戮者

  「假使我們的替代方案是殘酷絕望的終結,道德還會重要嗎?」

  「我從來都不會質疑妳的道德。」格雷戈說。「我知道妳毫無道德。我只是在想,妳為什麼這麼有自信妳自己會在這重重阻礙之下成功,妳如此堅信自己會拯救世界,構築出妳的新世界秩序,還有妳的超亞人類領袖。」

  「我們這裡有個超亞人類,能看到通往勝利的路線。若走上這條道路的替代做法,每走一天,未來就變得愈來愈模糊、愈來愈窄,並且將會看到這顆星球上每一個人,面臨了可怕而暴力的死。」

  「妳知道世界會如何終結。」我說,我面具鏡片後的雙眼瞪大。

  「當然了。」她說,從椅子上起身。她身前的收起紙張跟一台平板電腦。將其弄平整,那個眼鏡男便從她手中接過文件,端在一隻手臂底下。只有在那時她才補充:「我們已經拯救過世界一次了。」

  對此,沒人有所回應。困惑與不信服在每個人心裡拉扯,而我則看著她的身形輪廓。其他人似乎都處於類似的苦境。

  「如果你們想被傳送到戰場,最好加快行動。」她說。然後,便與那個眼鏡男還有隨後的女爵,大步走離這個暗沈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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