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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拉克頓灣.png

蹂躪 19.5

  

  愛剋妲娜所造的戰慄將注意力轉向我們其他人。他的超能力聚到他周圍後,便有如一波原油浪潮般向前湧流。我已經爬上阿特力士、升入空中。我無法避免讓替身羊待在那輛卡車裡,而假使我們分開來的話⋯⋯

  我飛去追趕一波黑暗,在黑暗波沖到替身羊的貨車時便追著它,盡我所能地猜出貨車最後會被沖到何處。

  那片黑暗拍上一面牆壁,貨車便再次實體化、一如既往地堅固。多位英雄被分散到原位的兩、三個街區外。

  心臟在我胸膛裡狂跳,我眨了幾次眼睛、重複確認自己沒有瞎了眼。假如戰慄切斷了替身羊的超能力,或假使他造成了夠強烈的衝擊、打散那個能力效果,就會讓我的狀態比之前糟糕。

  我可以視物,我也能呼吸。替身羊正在強抑貨車裡,很安全。

  他將我們打散。我們安排好的戰線,現在被打散到各塊城市街區,人們也在要站穩時遇到了很令他們驚訝的阻礙。有個戰隊的隊長成功組織好夥伴,為他們指出正確的方向後,愛剋妲娜的戰慄就再次打中他們。

  我能做的事很有限。

  我聚集起蟲子,開始想出阻止戰慄的辦法。

  我事先準備了絲線。我將幾根線接成一百呎長的線條,之後讓蟲子飛遞出絲線。

  一分鐘後,飛最快的蟲子就將絲線繞過戰慄的脖子,其他昆蟲也在螫咬他。他幾乎沒注意到絲線,只會拍死那些降落在他身上的昆蟲。

  我需要把他綁上某些東西。電線桿?那無法阻止他,也根本阻擋不了他對戰線的干擾。假如他能傳送自己,這就根本不會在任何長時間的情況下妨礙到他。

  傳奇、昹奪羅跟雅麗珊卓進入火線,伴隨著其他好幾位飛行英雄。他們彼此配合的程度,肯定有事先計劃好。雅麗珊卓最先闖進去,繞了一圈然後俯衝,擊打愛剋妲娜一條後腿。她在接觸目標時被卡住。她靠著自身的力量跟傳奇的雷射,才能在愛剋妲娜轉身包覆住自己前脫離。

  昹奪羅在雅麗珊卓脫離以前,就已經動手了。他打出一個,在空中飛動時逐漸脹大的泡泡。等到泡泡接觸愛剋妲娜,泡泡便已有她身體的兩倍大,足以觸及街道兩旁的人行道。愛剋妲娜周圍的色彩變昏暗,她的行動速度緩慢成原本的十分之一。

  時間扭曲能力效果。傳奇抓緊機會、放射出二十道雷射光束。光束穩定、堅定不搖地飛出,並在半空中轉向、重擊愛剋妲娜。每一擊都精密打中她,要打穿過她身體的核心,也避開了她的受害者被吸收的地方,或甚至有想將她的受害者切割出來。

  一道光束向下一轉,並向右急轉、重擊了傳送者戰慄的正右方地面。光束切向他,他就用黑暗將自己傳送到安全位置,而在這次交火時,我造出的絲線就斷了。

  我命令蟲子收集起絲線、將其運到戰慄的傳送目的地。我知道,試著拴住一個傳送能力者會很徒勞,但假如我能找出一個可以搞亂他的能力的方法,在關鍵時刻裡將他的腳踝綁在一起⋯⋯有某些效果的話,就可能幫上忙了。此外,我也希望毒液能讓他行動慢下來。

  愛剋妲娜試著移向一旁,但傳奇的光束毫無錯誤地追了上去——雷射的火力跟數量都大幅增長。三十、四十、五十⋯⋯每道光束切穿她的血肉,彷彿她完全由雪花構成。在她血肉被燒成黑炭或被煮沸時,煙氣或蒸氣便沖騰出她身體周圍。雷射可能有被時間扭曲影響,但在雷射是以光速移動,就沒有區別了。

  她向右佯攻,之後撲向左方,但傳奇的準心毫無出錯,昹奪羅的緩慢效果追蹤著她。然而,愛剋妲娜比昹奪羅緩速效果快。她的片片血肉就被逐漸切掉、掉到地上,便緩慢而穩定地衝到緩速效果的邊界。

  雅麗珊卓低飛到地面上方,出手抓住一根紅綠燈。在一秒之中她就成了殘影,下一秒她就看似像奔跑之人那樣迅速。雅麗珊卓筆直衝向愛剋妲娜。

  那道揮擊正處於慢動作,但愛剋妲娜也一樣緩慢。雅麗珊卓用鐵棍擊中她,愛剋妲娜就移動得像她被全力擊中。她的前爪被揮擊力量給提起,她站起在後腿上,那犬科面部於痛楚與怒氣中扭曲。

  雷射繞過雅麗珊卓、穿過她身邊數釐的空間。她完全沒有畏縮,直接躲下到愛剋妲娜身後地面上,以雙手跟一隻膝蓋扳正鐵桿的彎曲處,之後又將鐵桿捅入愛剋妲娜一條腿後側,讓一位英雄可以掙脫出來。傳奇的切割雷射跟鐵桿的槓桿力量才能讓他自由。雅麗珊卓在他可以墜地以前就抓住到、將他扔出去。

  其他英雄看見後,就站到緩速效果的邊緣。他回復正常速度時,英雄們就接住他。

  愛剋妲娜的戰慄將整片區域覆蓋上黑暗,傳奇就朝那片黑暗發源的區域——某間在附近的雜貨店地板——開火。我的蟲子發覺戰慄就在遠側,而在一陣子籌備之後,蟲子們就連接起絲線末端——現在整條線已有一百呎長。假使我將其綁到附近的窗戶上,在他想逃跑時,那條線就能扯倒他,但那也算不了多少效果吧。

  那隻戰慄將愛剋妲娜傳送到他身邊,將他從傳奇的攻勢跟緩速效果下救出來。那股黑暗也籠罩住他們,給了她一秒鐘喘息、恢復的空檔。

  得把戰慄從考量範圍裡移除掉。我試著想像著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預測他們下一步棋。諾埃爾會將自己再次扔入火線。他不是用傳送達到那個效果,就是⋯⋯

  我將絲線的另一端,綁上愛剋妲娜身側的一片骨板。

   昹奪羅指向愛剋妲娜實體化時後方的建築物,指出兩根手指、姆指向上——就像手槍手勢。傳奇理解了信號,開始射擊,朝那棟建築的地面層解放出無數道雷射。

  瘋子版戰慄躲起來,藏到附近垃圾箱側邊。同時,愛剋妲娜做出了我希望她做的事:她拔腿衝刺。絲線一緊繃,戰慄就被她移動時的猛然力道給扯倒。

  我沒將絲線綁好,但那條線有繞過他脖子。我在某個地方讀到,絞索會殺死人通常是因為繩子會折斷脖子,而不是因為窒息——那是考量到絞索有被正確綁緊,死刑犯也從夠高處墜落。

  這並不算墜落,但套上他脖子的也是一條很堅韌的繩索,而在繩索另一端的生物不下十五噸重,或許還有二十噸重。她一瞬間便從零加速到五十哩速,他就立刻癱軟——他不是死了,就是在一瞬裡徹底癱瘓。我的蟲子切斷絲線,將線準備好。

  愛剋妲娜還沒用超能力。她有吸收夠多假面,但有某些東西在妨礙她。我納悶著她的恢復力是否會汲取那個製造複製人的血肉產生能量,讓她在治癒好三巨頭所造成的那種重傷害時就無法製造複製人。也許,還有其他缺陷呢。

  在她亂竄於小巷子裡時拖著建築牆面,下半身的「肩膀」便有了擦傷。她踹開一個垃圾箱,在奔跑時使其傾倒,她刮上一條防火梯的速度跟力道都足以使階梯被從牆壁扯下來。

  她將近要跑出我的能力範圍外時,梅爾丁就切斷她的奔跑路線。他揮動手杖,一群英雄就在他身邊實體化。構工跟俠騎也在其中。

  我周圍的英雄正想再次組成戰隊。我察覺到某人正開著那輛載著替身羊的貨車。將他帶往錯誤的方向。

  我用蟲子在儀表板上畫出箭頭,祈禱那位握著方向盤的假面不論是誰,都會前往正確方向。

  看到英雄們掙扎著要做好組織,我又少了臂帶,無法引導他們、讓他們獲取必要情報,我就瞬間決定自己不只要幫那輛貨車導航。

  我開始畫出箭頭跟字母。

  在一百個地方,畫出一百個個「愛」字跟一百個指向愛剋妲娜的箭頭。我在愛剋妲娜頭上,就讓蟲群依照隊列飛行——緊緻的圓圈跟八字無限迴圈,有垂直也有平行的。我構成了文字。愛剋妲娜、梅爾丁、俠騎——他是用「e」是在「i」後面嗎?我記不得了。那應該是「ie之前但是在c之後」,但這個拼字法的例外也比正確用法多呢。

  我搖搖頭、讓自己清醒點,我想重新專心,更專注在戰鬥的主要地點上。

  愛剋妲娜朝梅爾丁跟在他身邊的英雄們衝刺。他在空中用杖,畫出某個東西。蟲子感知到一陣震動,我也看到了光源的白色糊光。

  他畫出的記號向前爆炸、擊中愛剋妲娜右側。這足以改變她的軌道,她的肩膀因此撞入一棟建築的牆角。她拖在建築牆面上,直到她必須停步、扯出身體。

  俠騎將他那十五呎長的劍身指向她,扣下扳機。一陣暴風從那把劍的質量中央爆發而出,一顆砲彈逮中愛剋妲娜一顆巨大頭部的兩眼正中央。我透過蟲子的綜合視野,能感知到那造成的損傷,以及從傷口噴灑而出的肉糊。

  我太疲倦,無法在那種程度,專注於蟲子上。我對我真身的知覺正在衰退。我無意識地更新箭頭的位置,允許英雄們瞄準愛剋妲娜,但我也得讓自己更靠近替身羊,我還想確保自己知道母狗跟其他人在何處。阿特力士追隨著我無意識的命令,但那表示,我正與替身羊保持著十分危險的距離。得小心點。

  不過,我為每位英雄畫出箭頭是有了作用。英雄們現在,正以個別目標,朝愛剋妲娜移動,而那台替身羊搭著的貨車也移到正確方向。我聽見戰隊的隊長們下達指令。一位可以遠距傳音的假面,正對梅爾丁跟俠騎傳達情報。

  媘蜜也在戰場上,但她沒前往戰鬥現場。她弄到了一支手機,正不斷在手機上講著話,傳達著情報。我只聽到一部分——我沒辦法把那麼多注意力擺放在她身上——關於諾埃爾的東西。

  俠騎跟梅爾丁雙人組合很有效力。俠騎的超能力讓他的裝甲幾乎無法被打穿,能使他的炮刃巨大無比,每樣道具都能比原版有更高的密度,或更加巨大,但他仍能將道具視為普通大小般行動。他揮著劍,就似劍身幾乎不存在;在他找到拳套出擊的空擋時,他的拳擊效果也比普通打擊還要強。

  這跟梵嘉梅嘉沒多大區別,只不過他是以裝備為中心,不會影響到自己身體,再說,他是更多才多藝呢。

  梅爾丁他自己,則是為靈活性加上猛烈火力,達到壓倒性的境界。他有一堆花招,也能毫不遲疑地切換技法。愛剋妲娜吐出一連串人體跟爛肉,梅爾丁就在空中畫出個深色記號,將肉流的物質吸入其中。我感知到俠騎跟構工,都將他們的武器砸入附近的地面、不讓自己被推走,穩住了那些無法站穩的友軍。連我的蟲子也被劇烈拉入嘔吐殘骸中,使我頓時對那片區域盲目。我有更多蟲子湧流進來,讓我即時看到俠騎灰展出一連串強力劍擊、也對愛剋妲娜打出好幾發砲彈,一點也不放鬆。他頓了下,在諾埃爾要踩上他時,他便投身撲入一條側邊小巷,梅爾丁就將那吸走的物質解放成一團血肉、塵埃、歲爛屍體與死蟲子的濃縮子彈。

  也許那兩人組最強的合作,是源自於那兩位英雄是如此能互補。在那兩人戰鬥時,遠距離能力的英雄們就能自由打擊愛剋妲娜,而構工這樣的英雄則能予以支援,摧毀掉她腳底下的地面。她現在足夠巨大到構工無法困住她,但他也能讓她踉蹌,或從附近的建築物搬來水泥,將其落到她頭頂上。

  三巨頭筆直飛過愛剋妲娜上方;傳奇打出一道,我在三個街區外也能看到的雷射光束。他的攻擊殺掉了我在空中畫出字詞的蟲子——他跟我對此,同樣都有錯吧。

  愛剋妲娜或多或少都算被困住,被迫要後退,卻無能全然轉過身——小巷牆壁堵住她兩側。昹奪羅在她後方扔下了另一發緩速泡泡,雅麗珊卓墜落到地上、站在愛剋妲娜身後並捅出那根街燈金屬桿,捅穿愛剋妲娜一條後腿的膝蓋。

  我在幫忙英雄們組織好行動之外,就沒有什麼事情可做了。我確保自己有把箭頭跟字詞畫在建築物上頭夠高的地方,讓靠近現場的任何人都能搞清楚雅麗珊卓、俠騎兩人分別夾擊了愛剋妲娜。

  阿特力士把我帶到現場上空,跟三巨頭有一段距離,但也夠近到可以看入那條小巷。

  愛剋妲娜正在承受一頓猛揍,而她只有四個方向能走。她可以往上走,而這也是唯一一條她不必打穿堅固障礙的路線,但那會讓她一頭栽入傳奇從上方打下來的雷射光束。往下走就會要扯爛地板跟道路底下的任何東西。就算那裡有暴雨水溝或其他地底設施能讓她鑽入,她也無疑得花時間鑽到那種程度,而且她體型也太大、不適合鑽小洞,除非那片區域有洞穴。

  這表示她肯定要前往左邊或右邊,打穿磚牆或水泥牆壁。我有小心部署蟲群,將它們擺道牆壁上,好讓我可以分辨出她是打穿哪一邊,同時也讓蟲子待在她很可能採取的路線。複製蟲是我們最細小的麻煩,但我也沒要給她貢獻火力。

  我靠著蟲子指標,讓英雄們更靠近戰鬥現場。現在我還得傳達戰場的危險。

  我讓蟲子更靠近假面們,用它們來說話。蟲群散得很開,這也讓嗓音變得輕細、纖弱到,我都不確定在小巷戰鬥的噪音底下能不能被人聽見。

  「要來了。」蟲群嗡嗡叫著。

  不少人對此嚇了一跳。

  「看我信號。」我說:「她得要打穿牆壁才能逃脫。」

  許多戰隊都在巷子內或巷子周圍,但都沒真正參與戰鬥。我以箭頭跟蟲群的動作,盡量顯示出她能前往的牆面,我就在她旁邊的建築牆面上拉出幾個驚嘆號。

  愛剋妲娜不久後,沒了耐心。她想朝俠騎前進,卻只被構工、梅爾丁跟另外兩位遠距離假面往後一推。往後退,就意味著她會撞上雅麗珊卓,後者則正在捅出、打出那根掛著紅綠燈的桿子。

  愛剋妲娜一隻爪子扯穿磚頭木頭,衝撞上她左側建築。她高到必須蹲下,卻會踩穿一樓跟二樓間的地板。她的行經路線會前往戰鬥開始的地點,也就是大部分英雄們現正等著的地方。

  她可以大步穿過磚頭跟水泥,讓建築於她身後坍塌,但要處理掉一群假面就會比較困難。有力場格擋她的動作,還有五、六個優雅等重擊手假面,正等著伏擊她。

  一次心跳後,第一波攻勢就結束了;編年史者的近身攻擊團分身,第二次打穿了愛剋妲娜。

  愛剋妲娜摔跌,轉換到可以看見正上方的傳奇、雅麗珊卓跟昹奪羅的位置。

  某些假面留在火線中,包括鐵焊跟雲手這種不會被吸收、不會被幾面的遠距離攻勢所影響的能力者。他們加入三巨頭的行列,攻擊那倒下的敵手。

  愛剋妲娜嘔吐了,但那跟之前的嘔吐攻擊不一樣。她這次的嘔吐物中的人體很濃密,濃密到嘔吐物無法飛散。從她四張嘴噴流而出的嘔吐物,是一團與她總體重相等或超過總體重的大份量糊狀物。更糟糕的事,之前也許是九成的液體、一成的複製人,這次的比例反了過來。

  傳奇迅速讓一波雷射耙過那一大堆扭動、伸著手腳的人體,但愛剋妲娜正要爬起身,撞入身後建築。她在上一波行動中就已經造成夠多損傷,回程時就弄塌了一整片牆壁。在假面們想自救、拯救夥伴們時,各式各樣的超能力都覆蓋起在地上的他們。

  我能留在原地幫忙傷者,但替身羊的那台貨車正要繼續行駛,我也很擔心愛剋妲娜成功溜走之後可能發生的事情。她有受傷,但也在自我恢復,而她嘴巴也不斷湧流吐出人體。最好將傷員跟快要死的人留下來、交給較沒有機動力的假面。我在火線中會比較有用,不過這麼說,也沒多少意義呢。

  她的移動速度很快,只有最快的人們才能趕上她的速度,而其中少數幾個人才能使她慢下速度到我們其他人能趕上她。

  一波複製人被她留了下來。他們所有人都是假面,就算他們沒穿衣服、沒有裝甲,仍得耗費我們數擊,才能被了結。更糟的是,她抓到的假面裡至少有一人擁有稜女——自我複製能力者——的那種戰鬥格調。共有二十來個複製人,其中一人可以自我複製,而也許二十人裡有三、四人都很耐打,或近乎徹底無敵。

  我加入那些正在戰鬥、要在瘋狂事情能被複製人組織起來先殺掉或抹除掉他們的其他假面。複製人被黏成一團雜亂的肢體、頭部跟軀幹,他們身上都有濕潤的嘔吐黏液。我的蟲群一接觸到他們,便開始殘忍地造成我能造成的傷害。

  梅爾丁趕上了,以「咒語」擊中她。愛剋妲娜於一陣響雷轟隆聲中立即消失;梅爾丁十分僵止地,漂浮在空中。

  從他控制妥當的呼吸,以及缺少慶賀來看,我只能假設梅爾丁正在集中精神。愛剋妲娜還沒死,也還沒離開——她目前只能算是被狹持住。我願意賭那是他把俠騎、構工跟他其他隊友運送到小巷戰鬥時的超能力效果。

  同一時間,我們其他人都前去盡可能解決掉複製人——他們外貌較虛弱,缺了些五官:有缺少雙耳的複製人,缺少鼻子的複製人,缺少手指的複製人。他們這樣半完成,皮膚就薄到將近透明,大部分複製人也缺乏頭髮,或許他們的皮膚是殘缺到幾乎不長毛髮。他們大多人的皮膚都很殘破時,我蟲子螫咬處就會流血,就像皮膚比濕紙巾更薄。

  假如我的蟲群就像是由無數個迷你外科醫生所組成,如此作出戰略性損傷,瑞秋的狗就與我相反。班特利犁過複製人,有如一台活生生的推土機。他沒全力奔跑,但他任何時候都沒有放慢速度。其他的狗跟著他,每隻都約略有著小馬的體型,也被綁上班特利的護具。狗兒們在努力要攻擊、弄傷複製人時,也在跟彼此打架,但我可以看到瑞秋有確保他們都不會殺死人

  她對雜種也有做同樣的措施。這從某個方式來看,是很合理呢:她不想在他們完成訓練以前,就讓他們習慣殺人。

  不過,複製人可能很脆弱,也不都是軟弱無助。他們確實有超能力。不過我有那些在戰鬥人員身上的放了蟲群的蟲子,就能追蹤有誰倒下——有兩位英雄倒下,可能是受傷或瀕死,還有一位已經去世了。

  我們的數量被壓制,無法承擔二十個複製人對一個普通人的損傷率。愛剋妲娜在她上次逃跑的過程中,至少有造出一百隻複製人。而假使我們沒找出個解方,她就會在重新出現時再次創造出一百人。

  傳奇找到一個能開火的位置,就將一波雷射傾倒到那一連串人體上,雅麗珊卓追上愛剋妲娜踩出的筆直逃跑路線,向左向右猛衝,單擊便擊殺了較耐打的假面複製人。

  而在混亂中,一台裝載強抑貨車車頂上的揚聲器開始發出刺耳聲響。那道嗓音也從臂帶響出。

  「此條情報已被傳播,且仍未經證實。愛剋妲娜正處於狂怒狀態。是那頭怪物維持掌控,而非女孩主掌控制權。十七位假面現今正在她體內。她的恢復率以及複製人的生產力都源自於她下半身的核心處,其核心能製造出無限量的生物材料。與核心切離的部位會死去。徹底摧毀核心便會摧毀她⋯⋯

  是媘蜜,我想著。她在傳達她搜刮到的情報。

  替身羊走出貨車,正在吼叫。鐵焊就是其中一位趕來協助他的假面。他的鋼鐵手掌抓著一個女性複製人,另一隻手遮著她的嘴巴。

  構工跟雲手跑去幫忙,替身羊就抬頭看向我,打著手勢。

  指向地面。

  假使他直接說話,就會比較簡單一點啊。我在屋頂上發現一片空地,便著陸了。

  一當我安頓下來,替身羊就將他雙手放上鐵焊抓住的複製人。

  就如先前,那股感知衝擊到我身上。所有可能存在的質地體感的迷幻感知,波漣過我全身。

  那就是他叫我著地的原因。他擔心我可能失去超能力的控制力,也許會失去對阿特力士的控制,然後墜落。

  我只須咬牙撐過去就好。我可以在某些程度上控制蟲子,不過飛行就沒那樣可行了。其中一隻複製人,撤退出戰鬥,而我的蟲子就同時攻擊起她,也為那位追趕上去的假面指出正確方向。她分裂成四個分身。英雄們殺掉了四人之中的三人,而唯一的倖存者則再次分裂成四人。

  假使我要開始思考封鎖政策,我就得在所有重要交叉口設立絆線,並在英雄要穿過交叉口時再切斷絆線。這麼做,我也無法幫忙阻止她撤退,只能努力伏襲她、壓住她的行動,然後讓英雄們靠著我的指示拉近距離時,也能干擾她。

  但她很脆弱,就跟她的複製人夥伴一樣。蟲顎扯穿了她細薄皮膚,還有更多蟲子找出了她的頸動脈。

  就這樣,她脖子噴出血液而死。她有創造出自己的分身,但她們被創造出來時,也有著相同的傷口。

  假面追趕上她。有一人低語:「葛銀【Kudzu】。」

  「⋯⋯不是她啊,長槍手【Jouster】。」另一人說。

  在其他地方,攝政正在迅速了結其他複製人。他靈巧地絆倒許多有機動力的複製人,然後拉近距離、迅速捅出刀子解決他們。

  那股感知不斷打擊著我。現在那股感知變得深沉——味覺、視覺、聽覺⋯⋯所有存在於世的事物,一百萬不同種感知的殘片。幾乎不可能整理好那片噪音。我就在蟲群感知之中找尋慰藉,將我的身體分離⋯⋯

  假使我沒這麼努力的話,我就可能會錯過——那比我第一次聽見時還要更難以捉摸的——一道我自己的耳朵無法聽見的尖銳噪音。就連許多昆蟲都沒察覺那道噪音。

  我用蟲群,讓四個街區內的所有昆蟲,嗡嗡叫出那道警告。

  「碎歌鳥!

  有些假面反應夠快。有鏡片的頭盔就被扯了下來,毫髮無損的臂帶跟手機都被丟棄。有些人豎起力場障蔽。我也扯掉自己的面具,用掛在我雙腿周圍的布料裹住面具。

  有人太專注於戰鬥,而那些仰賴著有矽晶片的硬體的人也無法迅速逃開。

  那一波攻擊,不像她上次大範圍攻擊時那樣強力——城裡能增幅效力的玻璃變少了。儘管如此,我仍聽到半座城市裡所有玻璃碎裂的迴響重擊聲。一波毀滅浪潮滾過我們身邊,留下無數的傷者。那波攻勢比較弱,但不盡然算是柔弱

  構工變得無法移動,他的裝甲零件被摧毀了。那個複製人跟替身羊都倒下了,被貨車擋風玻璃給擊中。俠騎被有某些東西打中——一片在他鏡面上刺出一道切口的玻璃碎片——他仍在半盲的同時,掙扎著要與三個複製人戰鬥,避免擊中隊友。

  我確認自己的身體。我能呼吸,也沒瞎了眼。就算替身羊處於被無力化的狀態我也完好無缺。

  他是將自己的狀態轉換到複製人身上?我可以行動了?

  我並不確定;我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承擔風險,跑到距離他一百五十呎開外。

  那股攻擊沖來的方向⋯⋯碎歌鳥留在後方,是在基地裡使用能力。我之前假定愛剋妲娜有吃掉她,但他們也非常可能採取另一個路線。引發暫時性的昏厥?或者愛剋妲娜吃掉了她,然後立刻吐出她,引起足夠的弱化,讓攝政無法用上她。我得問攝政那部分細節,而這種問話也不成個選項啊。

  不,還有更大的擔憂。戰線已經被打破——單純是因為眾多複製人依然站立,其數量優勢遠遠超過我們。數量也許是有一點差異,但這對他們那邊仍算是優勢:複製人也沒穿戴任何玻璃呢。全身光裸,就是個優勢。

  大牌英雄們都在試著重整隊形。梅爾丁依然不讓愛剋妲娜戰鬥,三巨頭在迅速交談,想搞清楚他們是該留下來、在愛剋妲娜重新實體化時應付她,還是要去幫忙對付複製人。傳奇在他說話時也有打出雷射,昹奪羅則施展出向前飛行的藍色電光。

  複製人正朝替身羊跟構工前進。鐵焊也在那裡,但他不足以守住他們二人。

  我在阿特力士降下時站起身,甩了甩面具、讓玻璃掉下來之後,我才小心重新戴上面具。鐵焊瞥向我,在我出現到他左側、幫忙形成一條防線時,他點了頭。

  鐵焊的雙手開始變成數道長長利刃,而在手刃的攻擊距離下,他就能有更寬的防禦範圍。

  我走下阿特力士,讓他獨自站立、抬起鐮刀似的前肢。他並非那樣擅長戰鬥,但複製人都很脆弱,有兩把武器至少比什麼都沒有還要好吧。我讓刀子跟甩棒都滑出間鞘裡擺放的縫口,也將甩棒到全長。這麽做,會讓我有更多攻擊範圍,也讓我有藉口可以遠離替身羊的身體跟僵住的構工。鐵焊、阿特力士跟我就以這種形式,形成了個三角陣型。

  待在地面上,就讓整個戰況增添了某種現實感。我在某種層級上,比我在使用超能力時更能意識到屍體,也更能察覺到敵人的數量。不過,在這裡我只能看到人群。英雄跟複製人都在戰鬥,地面上四散垂死的人、被打殘的人跟死者。數不清的人都需要幫助,我卻無法親自到他們身邊。

  而我的蟲子是能抵達他們身邊。我做到我所能做的——試著弄瞎正確的人,也盡所能找出複製人的弱點然後弄傷、打殘他們。大多數的脆弱複製人都已無法戰鬥,就只剩下那些比較麻煩的人——自我複製者、耐打、有機動力的複製人——要處理。

  我正在跟一個自我複製能力者戰鬥。另一位葛銀,就像我之前殺掉的那一位,不過那裡還有另一位亞裔自我複製能力者,有著聽起來很像日文的名字。她很脆弱,但她也知道該如何戰鬥——至少比我更理解戰鬥。我的優勢則是我的武器跟裝甲;她的則是她那股殘忍不懈。

  我的甩棒打碎顱骨,像打爛一顆過熟的南瓜;我的刀子切中另一人的胸膛,捅穿骨頭,就像切開苗條樹枝而不是砍上更穩固的東西。我踹向她的胸膛來讓我更能把刀子扯出來,卻在我膝蓋側邊上承受了一道痛死人的踢擊,我卻來不及反擊。我摔倒、想用刀子擊打那個正在進攻的葛銀,但她抓住我的手腕。而我揮出的甩棒也被抓住。我將雙腳踢到她底下,在我重新回到站姿時便將我的頭撞上她的頭。她的臉比我的面具還要柔軟。

  她摔跌,第四個葛銀現在形成了三個新分身後,我才前進、攻擊她。其中一人踢我的力道重得我必須靠上構工的裝甲才能穩住平衡。我的蟲群有弄傷那位待在後方的葛銀,而新的分身也會感受到相同的痛楚,但她們依然煥然一新,並沒有因為前幾次的交戰而感到疲憊,或有受傷。

  鐵焊在跟一個冒煙的無敵男戰鬥,他的雙手燙到可以使鐵焊血肉發熱。那男人牢牢抓住他,鐵焊在他身上的嘗試擊打就幾乎沒有效果。那個男人將手指埋入鐵焊的胸膛,白燙金屬便流到地面上。他正要挖出他的器官。

  我很討厭在要跟葛銀複製人戰鬥時分出蟲子,但我將幾隻蟲派到鐵焊那裡。它們裹住了那人,發現有某些它們可以弄傷的血肉。

  「鐵焊,他的背部!」我吼著。「他前半部很強壯,但他沒在面對你的所有部位都很脆弱!」

  葛銀利用了我的分心空檔,用棍棒敲我。我捅了她作為反擊,卻沒有致命。

  鐵焊將他一隻手臂扯出來、開始鋸入他的後腦勺。刀刃上形成鋸齒刃緣,好讓鐵焊更能切開那男人,他就找到了某個重要器官,那男人就癱倒在地。

  他轉身,幫我對付葛銀。

  就算傳奇距離我們好幾個街區,他四散的雷射弩箭仍扯穿我們的周遭。那三隻我正在攻擊的葛銀就被傳奇的射擊所擊中,鐵焊就撲向前、捅了第四人。他們之中最沒受傷的人開始震動、分裂成新的一組四人組。

  複製人的複製人,我想著。我只能在腦袋裡咒罵著。我的肺沒有像之前那樣感到苦痛,但我仍很缺乏呼吸。

  總體來說,我們這邊是有在贏,但不算是迅速獲勝。在碎歌鳥攻擊後將近我們三分之一的人都倒下,還有更多戰鬥人員在緊接而至的混亂中失勢。

  而十分應景地,愛剋妲娜在此時重新出現。

  昹奪羅跟傳奇都盡力做了他們在遠距離時能打出的攻擊,現在他們被迫要對付愛剋妲娜,使我們其他人得對付剩下的複製人。

  傳奇開始用巨大的雷射,打穿一堆堆從她嘴巴噴出的複製人。

  一隻葛銀複製人吼著。「掩護我!我能搞定!」

  約略有剩下的四分之一的複製人各自從戰鬥中撤退,也包含了正與我戰鬥的葛銀。

  去我的,他們正在合作。

  我們這邊盡可能要阻止他們,但那些繼續戰鬥的複製人很難被殺。我的蟲子攻擊那個葛銀,我也追上去捅了一人,之後又捅了另一個複製人的背部,我受傷的膝蓋無力、使我墜倒成跪姿。母狗跟她的狗衝入複製人的行列,撕開、扯裂複製人,但這樣依然不夠

  俠騎距離我並不遠。他的刃砲爆發,爆炸聲響亮到我雙耳發疼,而每一發砲彈下都有四、五隻複製人死去。傳奇的雷射扯穿複製人們的行列,昹奪羅也扔出了一個緩速力場來爭取時間。

  這都太微乎其微,也太慢了。他們筆直衝向愛剋妲娜,也衝向傳奇、雅麗珊卓、昹奪羅跟梅爾丁。

  那個喊聲的葛銀靠近愛剋妲娜,一條舌頭就纏繞住她的喉嚨。她被扯了進去那張嘴,讓自己停在愛剋妲娜嘴邊,撐好自己的姿勢。

  俠騎瞄準、發射。沒打中她。

  民軍小姐的步槍擊中目標,打穿了那隻葛銀的喉嚨前端。

  但那隻葛銀沒立刻死掉——她還有時間打出最後一個手勢。愛剋妲娜震動,之後就分裂成四個分身。

  四個諾埃爾的分身。

  一當我察覺剛才所發生的事的現實,我的呼吸就卡在喉嚨裡。我成功呼出一小口震抖的氣息。

  分身們立刻像葛銀的廢棄複製人那樣,開始緩慢而穩定地枯萎、垂死,但那還是四個分身啊。

  這就是愛剋妲娜最強的武器。軌彈天人談過她對戰略的知覺,但他那時是在說真正的諾埃爾。這是愛剋妲娜,而她也太瘋狂、無法做出這種事情吧。

  不,是在一群假面之中自然而生的超能力變種。幾乎每一個超能力都有攻擊力,而差不多每一種超能力都有某些用處。那就是常態、普通標準。

  但例外也存在。那些例外就像是世界上的骨鋸、爬者、愛剋妲娜、傳奇、雅麗珊卓、昹奪羅跟理龍的那種人。他們藉由單純的運勢,碰巧獲得了那使他們出類拔萃的超能力——有了正確的變體,然後也處於正確、能夠使用那些超能力的狀態。

  假使一百位假面裡有一人能企及這種境界,他們就是如此多才多藝或強大,而愛剋妲娜就能抵過一百位假面,她也很可能是那種格外卓越的其中一人。

  一個愛剋妲娜分身轉身、筆直朝我們衝刺,亂竄穿過複製人、才抵達在地面上的部隊。力場豎立,俠騎打出砲火、拖延她的步伐,我們就盡量撤退。我乘著阿特力士升空。

  另外兩隻愛剋妲娜——包括了本體——開始跟大牌英雄們戰鬥。她們的舌頭抽甩,傳奇便以切割雷射割斷舌頭。那個分身吐出嘔吐噴流,而在噴流液體裡都沒有噴出複製人,雅麗珊卓就承受了那道攻勢的衝擊。

  昹奪羅在自己周圍造出漂浮的藍色火光,但在雅麗珊卓開始無法阻止嘔吐流觸及她的同袍時,他就轉換成緩速力場——他將力場施展到那兩個愛剋妲娜周圍。他沒能抓到的那一隻嘔吐,便扔出一個小型力場、擋開那道攻擊。

  一條細長舌頭隱藏在那道嘔吐流之中,隱秘襲擊。那條舌頭捲動,曲折伸展、勾住他一條手臂。

  昹奪羅被拉了進嘔吐物,擦過那道他豎立起的力場時的力道足以使他頓時昏迷。那道力場跟緩速力場都消失了,雅麗珊卓也因對手行動速度忽然加快而猝不及防。

  在傳奇的切割雷射開始要使她掙脫時,就被舌頭背側打中。一波嘔吐物強逼傳奇放棄拯救隊友,並讓他為了自身安全而撤退。而他也清除了愛剋妲娜本尊仍在製造的複製人。

  一秒後,其中一個愛剋妲娜分身跳上另一個分身,將雅麗珊卓夾在她們中間。

  真正的愛剋妲娜閉起嘴,嘔吐流便停了下來。她踏上那條捲著昹奪羅的舌頭,之後也踩上了被舌頭捲住的昹奪羅。

  傳奇竭盡所能了,但即使那三個愛剋妲娜分身看起來根本是活屍,他也無法對那些畜牲造成任何長久傷害。民軍小姐跟俠騎貢獻了一些遠距離火力,還有我們這邊戰場上的其他英雄也有進行攻擊,但愛剋妲娜分身利用自己的身體擋下最嚴重的部分火力。

  愛剋妲娜深深咬入自己的分身、扯下血肉,直到她在她們身體之間發現一小片佳餚——雅麗珊卓。我能看到她喉頭的肌肉,在她吞嚥時蠕動。

  她的每個分身在分解成碎片前,都做出了最後的魯莽衝刺。

  某種沈靜,降臨於在場所有人身上。

  我們最強的兩人,都被抓住了。

  愛剋妲娜稍稍以後腿站立,吐了口口水,就好像她想嗆出那片哽住喉嚨的食物。

  那是個雅麗珊卓。有那頭長黑髮,肯定就是她。那女人站起身,我就能看到她缺了一顆眼睛。她將頭髮撥到一邊,好讓瀏海覆蓋住她半張臉,然後我就聽到了一句低語。

  「克斯特布朗主任。」在人群之中的某人低語。

  PRT的首長跟雅麗珊卓是同一人。

  我沒辦法讓自己在意這件事。我不確定我是否處於震驚之中——而我比較專注在這場天殺的看起來愈來愈難贏的戰鬥上——或者,我是單純毫不驚訝;PRT就是如此腐敗,他們是如此不平衡到,沒察覺自己的軍階中有這樣重大的不平衡要素。

  民軍小姐瞄準了步槍、開了槍。那顆子彈擦過雅麗珊卓的額頭。

  雅麗珊卓搖了搖頭。

  另一陣咳嗽,又吐了口口水。

  昹奪羅。我沒辦法辨認他缺乏吸引力是因為他原本就如此,還是他有輕微的畸形。他看起來如此瘦小,也是如此平凡

  他站穩腳。民軍小街朝他開了兩槍,他就倒在愛剋妲娜腿上。

  他閃動一下,那個傷口就變小,又一次閃動,那個傷口就幾乎消失。每一波閃動都比上一波還要強,他就反轉了那道傷口。他再次踉蹌、站穩腳步。

  「行動!」俠騎尖吼,打破這股僵凍沈默。「要在他使出全力前打倒他!」

  我們衝刺了。沒有其他選項了。假使我們現在沒獲勝的話,所有人都會輸掉。

  

#厭懼 #雅麗珊卓 #偽經 【Apocrypha】 #雜種 #班特利 #母狗 #俠騎 #愛剋妲娜 #昹奪羅 #優雅 #幻鬼火【Ignis Fatuus】 #傳奇 #民軍小姐 #梅爾丁 #攝政 #替身羊 #媘蜜 #泰勒 #構工 #雲手 #鐵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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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總算看完《Mother of Learning》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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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這部作品程度——寫作技巧跟劇情張力——跟《蠕蟲》差不多,那麼為何野豬桑的讀者會將它跟《蒼白》比較,我就搞不懂了。】
【網路小說有更強的作品,輕小說有更強的作品,但以出道作來說,這已經算是不錯了吧。而且作者Nobody一開始只是寫好玩的,不過在作品這樣「受歡迎」之後就開始考慮出版⋯⋯】
【我沒辦法將他的經營方式完全視為「免費公開的連載」,因為他賣掉了有聲書的權利,而就我所知,野豬桑完全沒碰西方文化產業界著名的改編權——這樣就能允許更多人能以有聲書的方式接觸他的作品。Nobody的有聲書賣得還算不錯,他的棄坑率(drop off rate)差不多是一半左右,免費的第一篇章人氣是蠕蟲有聲書十倍以上(但也得考慮Nobody的免費有聲書指出現在單一網站,而我參考的人氣只有蠕蟲的YT頻道)。】
【真要算的話,蠕蟲的人氣壓倒性超過Mother,我想這個結果並不會讓任何人驚訝。】
【讓我有些感傷的是另一件事:他想出版,但我覺得這完全是其他人把他推入的死坑。他現在需要的是寫作練習,他需要專心編輯自己的作品,如果他想要出版,就該去找經紀人來處理相關事宜。比如有聲書的宣傳、行銷——免費的粉絲有聲書棄坑率超過一半也沒差,零元投資只會淨賺,但是實際上賣出的有聲書依然有一半以上的聽眾棄坑?這種成績是絕對不能被接受的吧?】
【我希望他可以繼續寫作,如果他只想玩業餘性質的世界觀創作也無所謂——畢竟這部作品顯示出,Nobody明顯能做好某些程度的角色塑造了,沒道理不繼續玩下去。】
 
【Nobody的作法相當有趣:他基本上證明了,若想展現巨大空間的設計,就得強調同樣龐大的時間範圍。當你想讓一個角色使用所有大陸的資源時,將近無限時間的「時間迴圈」就是非常好的作法。】
【我難以想像其他「嚴肅」的創作會願意使用這麼通俗的設定,或是會願意以這樣通俗的方法使用這種設定。】
【Nobody的這部作品雖不能算上「好」的作品,但我想大部分對奇幻、科幻這種類型會感興趣的人,都會喜歡這部作品吧——它真的很有趣。如果你願意用速讀的方式讀英文網路小說,我絕對會推薦Mother of Learning。】
【但你想要買他的書?】
【哈,哈哈哈哈哈哈!別笑死我了。就算他糾正敘事的所有冗贅段落,我也不認為它是個夠好的故事。野豬桑同樣寫網路連載,一毛錢都不收,而這要我們付錢給他,我們才能看這篇原本能*百分之百免費*看到的作品?這是什麼道理呢?】
【若要收錢,先不說史蒂芬金,就連不怎麽受網路歡迎的嚴肅文學作家Joyce Carol Oates也會寫非常大眾的題材——比如她的連續殺人魔小說〈殭屍〉就非常好看。這樣,我能把錢用去買這種低品質的小說?而且她八成是,美國最受歡迎的純文學作者喔?】
【錢都是一樣的。五鎂能買到貨真價實、超級好看、技術含量超高的作品,五鎂也能買到*免費*網路小說的精煉版,然而,後者品質卻比不上其他真正免費的網路連載⋯⋯】
【嘛,這個選擇應該挺明顯的吧。】
 
【台灣夏日的太陽,有些太毒辣。原本我想說活水苔在高緯度森林裡,真的是隨隨便便到處都能長,只要我維持濕潤度,應該就沒關係吧?不對,還真有關係,因為水苔的新芽都被烤熟了。】
【就連密封瓶裡的水苔也都死光了,只有在我回研究室開檯燈,讓盆栽遠離陽光,它們才稍微活了過來。】
 
【我最近加入了譚光磊的奇幻社團⋯⋯但就算我有野豬桑的作品要翻譯,我很喜歡他的奇幻《蒼白》,我也有十萬譯書的作品(可能得)宣傳,我依然不想在那個社團裡多說話。】
【到現在,我依然沒有自介。現在我不做自我介紹,等新譯作翻完之後,我八成也不會自介了。】
【這個社團是個「好的」奇幻社團嗎?我不知道,但我可以這麼說:】
【他們不是我,而我只希望能有時間、經歷跟資源可以探索我想探索的話題跟領域。】
【要談奇幻的話,這些人讀的東西跟我稍微有所差異:我只讀我能免費取得的故事,而這群人是能買書,家裡也有空間能放書的有錢人。我想讀文學,也想讀有趣的故事,並製作我沒看過的故事,但他們要談文學的話,真有多少人會願意鑽研文學跟語言媒體呢?要說有趣的故事,他們推薦的書本,很多都不怎麼「有趣」——至少比不上一些主流的純文學作品。他們要談創作⋯⋯】
【要談創作,台灣作品自然而然比不上海外那些,存活過嚴苛大量競爭的作品啊。】
【我不想假裝自己對社交很感興趣,所以,我就會繼續潛水吧。】
【畢竟,如果這些人都不願意做研究的話,我寫著我所知的東西,就沒多少意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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