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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拉克頓灣.png

成繭 20.4

  

  從夏洛特發出簡訊的那一瞬間,我就已經預備要面對最糟糕的情況。我解決了葛列格的情況,也正好有夠多時間放下戒心,之後事態真正開始分崩離析。

  一個警衛在我跑出辦公室三步後擋下我,雙手放到我肩膀上、止住我的腳步。

  我壓下了要與他戰鬥的衝動。我不確定自己沒有武器、裝甲或超能力,就真的戰鬥呢,而且戰鬥也會把情況搞得更糟。他俯窺我,但我避開雙眼,盯著地板,讓他不能直視我的臉。

  「小鬼,不准奔跑。」他說。

  他放我走,我壓下那一股放鬆的嘆息。

  我思緒一團混亂,半成形的想法雜亂無章——也比今早更糟糕了。我不知怎麼辦到地,在所有事態中成功建立起了幾項優先事情。我要溜出去,要銷毀證據,要估量威脅情勢,還要處理威脅。

  我放慢速度走動。拿著我從寫字板拿下來的紙張,一當那個警衛消失到辦公室門裡時,我就開始撕爛那張紙。

  我在較屬戰略的層級上,拉引一把蟲子到學校裡,感知著我周圍。假使他們會注意到蒼蠅跟螞蟻的怪異行動,我就會讓人們知道掠翅有在現場,但我也能充足認為已經有人察覺到我了。

  追趕我的人若不是好人——我在那種情況裡,也沒必要讓他們知情——就是我其他敵手的其中一位,英雄們出現的話就會是件好事

  阿爾卡迪亞高校的兩棟長型建築,由第三棟校舍連接,形成大寫的「H」形。主要的辦公室區位處中央樓,就是我所在的地方,也有著其他行政、教員相關設施。這裡唯一的出口區域,會進入開放性空間,我在那裡就會被有窗戶的牆壁圍住,所有人都能向下看到我。更糟的是,所有門口都有沈重的橫桿,顯示出它們都是緊急出口,而我如果走那裡,就會觸發警報。

  假設有人在追趕我,我不能讓自己被逼入那種處境。

  我只剩兩個選項。我可以前往左邊的建築,那裡有著四層樓的教室、餐廳跟體育館,還有一扇門會通往學校前方的停車場;或者我向右邊走,走到跟左邊差不多的校舍,只不過那棟建築更長、有著禮堂,學校前門的距離都差不多,倒是有更多間教室。

  我前往前門,轉向右邊,將碎紙片倒入我走經過的垃圾桶。我盡可能地以不會引來過多注意的速度移動,將蟲子隱密地放到我能發現的警衛身上。

  在我的蟲子碰觸到另外兩人時,我停了下來。石固跟枯焦正在兩位警衛身邊,從前門移動,到了我前方立即會經過的轉角。

  我立刻右轉,前往樓梯,在他們能前進到足以瞥見我時,我躲了開來。我擔心他們會筆直朝我而來,但他們停在兩條走道會合之處。我已經走到樓下的大廳。出路顧問辦公室跟教員會議室就在落地窗後方,而那窗口跟校舍外側的玻璃材質一模一樣:六角形巢室彼此無縫相接。我直直看著窗戶,無法分出區別,但從特定角度觀看時,每個巢室會反射出不同的光芒,使它們特別突出。是對付碎歌鳥用的措施?

  一扇玻璃後,我能看到有兩位出路顧問坐在十幾位學生圍成的圓圈之中。就連在玻璃門另一側站崗的警衛,也完全沒有人看向我一眼。

  校舍的外側窗戶完美地緊閉。這棟建築就算能算是溫室,也很涼爽,但這讓我的蟲子難以進入建築內部,也只讓我湊起數量相對稀少的蟲群。我估計出自己能分別使用的數量,將較無法移動的蟲子放到門板上還有牆壁連接天花板、地板處。我比較希望密集湊起蟲群,將我周圍感知成地圖,但這麽做仍可以讓我在腦中速寫、想像出走廊格局的樣子。

  一小群蒼蠅現在才抵達前臺辦公室,在學生們打開門時溜入室內,蒼蠅飛過人們的腿跟腳,飛過校長的辦公室。

  要聆聽的話,就需要我特意集中精神,但我也有在努力訓練腦子去追蹤昆蟲異樣聽力中的人類語音。我在附近的話也會比較容易,但我得將就點。

  「⋯⋯在我校園裡戰鬥⋯⋯」校長她對話筒說著。

  只要她還在講電話,我現在就能有一些情報。情報不多,這也會要求我分出注意力轉譯資訊,但這還算是某些我能用的東西。

  「⋯⋯我學生之中有⋯⋯敏感⋯⋯他們感到不安全⋯⋯

  我對這學校不熟,我對這裡的格局是有著基本的概念,也特別理解室外格局,但室內對我來說會成為障礙。我在的走廊兩側末端都有短階梯,兩個階梯都會通向較大的校舍的主要走道。我走向距離枯焦跟石固最遠的那邊。

  「⋯⋯假如是命令的話⋯⋯是的⋯⋯好吧。」

  校長掛斷電話,將話筒放到桌上。她沒立刻行動。我就加快腳步。

  我放在她腿部裙子上的蟲,讓我知道她正原地打轉。我在思考著她辦公室格局時,才想到。電腦。

  我正在樓梯頂端,通往停車場的們就在我左方,而那時那道訊號就接通了。校舍裡的每個警衛都同時反應,就跟石固枯焦一樣。有些人從口袋裡抽出幾個東西——我猜那是手機——而其他人則已經行動了。

  不只有警衛行動。我放在教室門板上的蟲子告知我,有些學生溜出教室。兩位學生,兩個男孩。

  我的敵人是捍衛者,或某個跟捍衛者緊密相連的人。沒有其他人能做出這種事。

  警衛踏入建築,並在他們身後關上門。那沈重、機械的門鎖聲,迴盪在我周圍的走廊上;通往室外的門,全被鎖上。

  學校的前門也關閉了,有個警衛正要去拿來停車場邊緣的鐵鍊路障。

  我能逃跑嗎?也許吧。要打過警衛?是有可能做到。我可以用蟲子罩著自己,用我有限的技能來隱藏自己,讓他們在我打出一條路時被無力化或被分心。我可以即時抵達停車場邊緣嗎?那,就並非不可能了。

  全部加總起來?我幾乎沒有百隻蟲子能用?我就更不確定了。任何戰鬥都會耗費時間,我也沒穿著假面服。假使有一位警衛持有他們沒收的武器,或是有一位片這區域裡的假面趕上我,我就完蛋了。

  我身上沒有任何蟲子。我之前是擔心門口會拍打衣服做檢查,我就不希望警衛搜身時,讓蟲子爬在我褲管內側各處,或待在我口袋裡。我因為這個原因,也沒穿著假面服。我真笨啊。

  我被卡在這裡了。

  「各位請注意?」霍威爾校長的嗓音響起校園各處。「本校現在要實施緊急封鎖。為了各位的安全,請留在教室裡。不在教室裡的學生,應要以冷靜、有秩序的方式,前往最靠近你的座位區。在北樓校舍的學生,需要前往禮堂。在南樓的學生,則要在餐廳集合。請保持冷靜,也請放心:各位現在沒有任何立即的危險。

  環繞我的套索正在束緊。學生們會被包含在特定區域,而教室也會被一一掃過。假使捍衛者要插手的話,我就根本無法確定自己能否找到妥當的隱藏地點。勝利小子不是能用護目鏡看穿牆壁,或探測熱源嗎?

  那兩個男孩已經抵達地面樓層,靠近體育館,迅速換上了假面服。就是吊擋鐘跟勝利小子。

  好人們是怎麼知道的?他們接收了我正在學校的警告。我幾分鐘前才在辦公室裡,校長剛把我的名字輸入電腦。考量到那之後幾分鐘裡的事情發展有多快速,那恐怕就是契機了。校長接到電話,然後也命令實施封鎖。而她有警告我,就跟封鎖很不吻合啊:她並不想要封鎖吧。

  我這才忽然想到,他們不知道我現在還在學校裡。

  在校舍裡面,我差不多沒任何防禦力可言。在室外,我則有蟲子。我懷疑自己能夠不引人注意時出去,但我理論上,是可以讓他們解除封鎖呢。

  我的蟲子移動到周圍街區,聚集在我先前注意的一扇防火門周圍。它們形構成誘餌,那個分身有著我被蟲子覆蓋時的約略身形,然後開始移向學校大門。

  其中一個站在禮堂旁邊的警衛一看到分身,喊來枯焦。那位身披白衣的英雄就趕去門邊。

  枯焦是遠距離攻擊的假面,八成能輕輕鬆鬆殺掉我的蟲群。我就將蟲群分成更多隻分身,讓它們繼續移向大門跟牆壁。

  另一道廣播就在學校裡發了出來。「有位超能反派現在靠近學校門口。待在學校中央區域的同學,應轉移到餐廳。已經進入安全地點的人,請留在原地。」

  辦公室現在已經清空了,警衛們也從隊伍散開,要確保所有坐在走廊上的學生會移動到他們應該去的區域。艾瑪就在四、五十個學生中前往餐廳——窩在人群之中——校長則跟著兩位隨扈她的警衛後方。

  我身後,出路辦公室也被清空了。玻璃門被打開,隔音層被打破。我可以聽見其中一位顧問正在對他周圍的十二位左右青少年說話。「我們去餐廳吧。假使封鎖會持續一陣子的話,我們至少還能吃東西。」

  他發現了我,打出手勢、要我加入學生隊伍。

  我能吵著說我要去禮堂。好幾個理由都可行,包括了「我跟一個在餐廳的學生有起爭執」。

  但我比較希望讓自己隱身。最好配合他們,盡我所能不要引人注意,同時也要想出個計畫,並執行計畫。我在這裡,至少會隱藏在其他人中。我加入人群,走向餐廳。

  更多警衛在引導其他學生去到餐廳,一群群學生匯合成一大群人,餐廳門就成了隘口。餐廳裡,每個人都散開去找桌子。我又一次注意到了那兩種學生之間的區別。明亮、興高采烈的人聚集在一處,填滿最靠近門邊、餐廳前方的桌邊所有空間——拿取所有食物的地方。其他人則獨自或倆倆五五成群,散在各處。

  校長跟其他教員都站在門邊,看著每個人平靜坐滿了這個房間。艾瑪跟全體秘書還有幾個——我猜他們都沒有課的——老師們,一起坐在同一張桌子旁。她在我走入房間時,正瞪著我。

  我找到了夏洛特——我比較重要的部下在這些日子裡,身上都會戴著的紙方塊瓢蟲,我才能認出她。

  「泰勒!」她在我走到房間後方一張桌子時,嘶聲道。

  我隱約察覺到,枯焦擊倒一個誘餌。空中的濕氣瞬間飛向他的手上,那分身被擊毀一半時,蟲子不是暈頭轉向,就是無法移動。

  我注意到蜘蛛承受的傷害最重。它們習慣用某種生物性液壓系統來移動。媽的。我很喜歡我的蜘蛛。它們非常有用啊。

  我走到了夏洛特身邊,低語:「妳最好裝作不認識我。」

  「喂,泰勒。」她嘶聲說話,在椅子上扭過身。在我沒回答時,她又重複說:「。封鎖是因為妳嗎?」

  「我認為是。」我低語。

  我坐在靠近房間後方的一張桌子旁,將雙手交疊在我身前,將下巴靠在我的手背上。不被人看見,也能看到所有事情。這還能讓我集中在蟲群上。

  我的蟲子正在隱密追蹤逃跑路線跟其他選項。餐廳有地方讓員工卸貨當天的食物嗎?比如,能從體育館離開,或讓校工進出的小路?甚至一條通往屋頂的路?我沒有夠多蟲子能分出去、留在牆上。我就被迫要特意記住每一個可能很重要的走廊跟校舍特徵。

  在室外,枯焦正努力要摧毀我的誘餌。我分出更多分身,將一團蟲子移到他身上,看看我能不能弄瞎他。

  蟲子在太靠近枯焦時,就被吸乾近盡;我光用蟲群的話,就不能使他無力化。他會從一團蟲子抽取更多水份,會讓上百隻蟲子脫水而被殺死。

  不過,昆蟲死去的數量稍微有些象徵性。那道攻擊就算破壞性極大,脫水效果卻沒覆蓋大片區域——它約略有個錐狀的區域,攻擊距離長,但寬度狹窄。

  假使他被濕氣湖遶的話,我也許就能用這一點來對付他?我的飛蟲正開始轟炸。它們撿起了小石頭跟泥土,用它們的細小跗骨來讓它們抓著牆壁。跗骨沒有吸力,但那一就能讓它們一次撿起丁點灰塵了。蟲子以緊縮圓環隊列飛行,待在枯焦頭上時撒下了片片灰塵,然後去碰觸地面、收集更多灰塵,並重複這個過程。我很小心地將它們散開,從數個地方收集細片塵埃,好讓他一次不會殺掉太多蟲。

  濃密的濕氣與土壤,可以變成稀薄的泥巴,而這些泥巴也可能會讓他失明或干擾他——做到我的蟲子無法做到的效果。

  在餐廳裡,另一群學生也以縱隊近來。共有五、六十人,他們每人都有著那些留下來的孩子,才會有的明顯跡象。許多人都被汗水浸濕,跟著他們的老師正拿著一顆籃球。他們之前是在體育館,要燒掉緊張氣氛、建立社交人際之類的嗎?

  現在,學校裡各處的學生湧流進來,包含了從禮堂過來的大部分人,在餐廳裡的我們或許有三、四百人。學生數量一增加,大家就不可能獨享桌子。三個男孩一夥坐到夏洛特桌子遠端,她就站起身。

  她對她不熟悉的男性是有些問題呢。那可能就將她逼開,去做她本來就在掙扎著要不要做的事情——她加入我這一桌,坐的位置緊鄰到我倆肩膀幾乎相碰。

  「發生什麼事了?」她低語。

  「妳知道媘蜜有檢查過所有人吧?」我低語回話。

  夏洛特點頭。

  「她作出一個名字的清單,上面有些她檢驗過的人,還有其他安全的人。混了一下。她把那個列表交給校長,意思是校長也許能給我們一些方便,作為交換,我們會幫忙守護學校的和平。所以她是知道我跟暗地黨有些關係,她就在有人可能會想追殺我的時候叫我逃跑。」我說。

  夏洛特點了頭,沈默無言。

  「我試過了。」我低語著:「但我沒辦法即時跑走。有人強迫她,命令她進行全校封鎖。我沒辦法在不引人注意時溜出去,我也沒處於能戰鬥的位置,他們找不找得到我,就只是時間的問題了。」

  「媽的。」她說。

  「就是這樣。」我說。「假使妳想到其他地方的話,我也不會怪罪妳的。」

  「我會留下來。」她說。

  「夏⋯⋯

  「我會留下來的。」她重複道。

  我屈從於她。我不能在需要控制蟲子、記住可能的逃脫路線或隱藏地點時,專注在這件事上。「假使有任何事情發生的話,妳要逃開來。妳不認識我。妳『弟弟』會仰賴著妳,而他也才是妳的優先事項。」

  「弟弟?」她問。我看到她在想起密碼時的恍然大悟——「弟弟」是指她在管的所有孩子。

  「喔。對呢。」她說。

  勝利小子筆直跑到前門。我將蟲子聚集到門板上,盡我所能地擋住他的視線。

  這不會有用的。熱源護目鏡。這就表示他可以辨認出任何誘餌蜘蛛有沒有人體。他將門推開喊道:「枯焦!」

  而他就只做到這樣,之後我的蟲子就落到他身上、填滿他大大張開的嘴巴。

  「妳可以做什麼嗎?」夏洛特問道。而我如此集中在現在發生的事情上,她聽起來就似乎很遙遠飄渺。

  就算有上百位學生低語交談,與外面正在發生的事情相比,餐廳靜止得很詭異。石固站在禮堂門口,同時也有監視著北樓過去的零散學生,還有室外的戰鬥。吊擋鐘要到校舍前方。他似乎有些不同了——他似乎戴著金屬護手,護手跟他身體其他部分比例很不相符。

  「我有幾個選項。」我低語回應著。「我可以主動進攻,解決掉在門口的人。我認為我是可以溜出去。」

  「那妳為什麼不直接溜走呢?」

  「他們守得太密,也有預期到校舍內部的騷動。我的蟲子現在在室外引發混亂後他們就會背對著我。我會有時間臨時做出一個面具,而我之前,也沒臨時做過面具呢。」

  「妳得先走出餐廳。」

  「我不怎麼擔心那一點。」我說。「假使我能取得一組鑰匙,或引發一起足夠引人注意的騷動,我就可以發出一些噪音。這裡有兩、三個我能找到的可能逃脫路線。校長會支援我,她就可能會讓我的逃脫變更輕鬆一點。我可以跟她要鑰匙,但我不確定她願意冒這個險,而她周圍也有太多人了。」

  那些人,也包含艾瑪——我可以相信,那個人肯定會注意著我呢。

  「假使她是那個下決定,要大家追趕妳的那個人呢?」

  那個校長?我搖搖頭。「她的優先事項是要守住學校、保護學生安全。再說,我也有聽到她跟人講電話。假使她想玩雙面間諜,她就沒理由在我不在場時維持假象了。」

  「除非她知道妳可以用蟲子偷聽啊。」夏洛特補充。

  「除非她知道呢。」我應和著她。「我不認為她知道。」

  勝利小子在我的蟲群下受著苦。他抽出一把武器,但我的蟲群已經預備好絲線。它們綁束住武器,防止武器展開。枯焦他則全心忙著要解決誘餌。我大多是集中在誘餌身上,讓夠多細節看起來正確,我是以能讓他們以為我可能在其中的方式分裂蟲群,同時也讓誘餌彼此散開,讓他無法同時攻擊兩隻誘餌。

  「泰勒。」夏洛特低語道。「假使他們知道妳是誰,他們就是知道。他們可以再找出妳,或把妳的臉放到新聞上。」

  「假使他們那麼做的話,就會打破好幾個規則。假如他們是因為我有幫忙解決愛剋妲娜的情況才知道我是誰,那就更是如此了。他們沒辦法因為反派有幫忙對付巨大威脅而懲罰我們。那樣會讓更少人現身幫忙,他們也需要所有他們能獲得的幫手。在這裡,他們至少可以說我是入侵中立地盤。」

  而這個解釋還是感覺很薄弱。

  「這不合理啊。」夏洛特私語,重複了我的思緒。「在這裡、在學校裡動手,會有這麼多可能變成人質的人在周圍。還打破規則?」

  「我認為⋯⋯」我答道:「我想所有人都知道捍衛者要分崩離析了。傳奇退場,昹奪羅宣布他會盡快在事情冷靜下來後退出,PRT的頭頭辭職,還有一大堆高階人士跟領頭成員離開,鐵焊和很多外表像怪物的假面也都離開了。也許是上頭施加壓力要硬得頭條,提醒人們捍衛者為何存在。」

  還有誰會比那個統管城市的噁心超能反派領導的青少年,還更適合被擊敗呢?

  「但在學校裡動手?」

  我在那方面沒有任何猜想。我集中在室外的戰鬥,而非要想出回應。

  太靠近枯焦的蟲子,都像在他長距離吸水攻擊下被殺死。我得從遠距離攻擊,而就我能分辨的來看,灑落塵土跟小石頭,都沒有任何作用。

  我轉換成那個,我在跟愛剋妲娜戰鬥時想過的戰略。她就像枯焦,很難以靠近。而她不像枯焦的是她太過巨大,無法被綁住。

  蜘蛛們拉出條條絲線,將絲線織構成細繩,細繩彼此交織、延伸成五十呎左右長的線條。又加上幾十隻飛蟲合力,一半的飛蟲抓住一端,另一半抓住另一端,絲線飛向枯焦,他身體中段就這樣被勾住了。

  抓住末端的蟲子持續向前,不斷拉緊絲線、圈住他,一群飛蟲照著順時鐘繞,另一群則飛到相反方向。如此這般,它們就環繞著他,把他以一長條繩索綑住。

  我用五條絲線這樣綁住他,很快就能阻擋他,他的雙手雙腿都被限制行動。

  他不斷向前進,攻擊我的誘餌。在他經過一個路標時,我就趕緊讓蟲子將剩餘的絲線綁住路牌。絲線緊繃,緊緊綁束他,他就倒了下來。他掙扎著,但似乎已經無法隨時站起身了。

  勝利小子也倒地、胡亂拍打著,這就擊倒了兩人。

  而另外兩人,我很肯定自己若有需要的話就能解決掉他們。我不確定吊擋鐘的手套能做什麼,但我是有個猜想。石固的裝甲則正開始有絲線繞過鐵鍊與板甲。

  我的蟲子洗劫了勝利小子的口袋跟裝甲的隔間。大量的蟲子,還有更大、更強壯的蟲子團隊,努力拉出絲線幫忙剝奪他的各式各樣的工具跟零件。他的智慧型手機、前方跟頂端都有扳機的圓柱體、一個中央有洞口的球體,還有螺旋體狀的來福槍其內部有著電力連接器。其中還有兩個,看起來像音叉的裝置,其尖齒環繞彼此而不相碰觸,在把柄下方還有著纜線。他耳朵裡的蟲子則幫忙擠出、扛走耳機。

  我一將他許多工具移開、拖走時,他就無法使用那些東西了。只有在我確保他無能使用這些工具來對付蟲群,或對付我,我才逐步對他放水。我讓蟲子飄向誘餌走去的概略方向,好像我正要離開,或已經離開了。

  他站起身,作嘔、哽嗆著。枯焦並不處於他視野中,而我也拿走了勝利小子的手機。他若想跟其他人溝通、聯絡,他就只有一個地方可去。他回頭進入學校了。

  我已經預備好。蟲子湧出他的口袋、他裝甲的縫隙,也離開了它們在他後腰部聚集處。我把他的手腕綁上門把。

  他花幾秒鐘,才察覺到直到他移動以前,門都關不好。這就像我剩餘的蟲群有時間轉過來,流過那大開的門口。蟲子們直接攻擊警衛,掃入他們的口袋,就如它們曾對勝利小子口袋做的那樣。

  鑰匙?有了。

  勝利小子跟警衛都無能視物時,我的蟲子就送來了鑰匙。

  我從餐桌板凳上起身。「我想我準備好了。」

  「就這樣?」夏洛特問。

  我看向房間前方,也就是其他感到飢餓的學生們,或是青少年的胃口克服了他們對學校裡正在發生的事的恐懼,的那一邊。那裡只有幾十人。或許他們住的地方還沒有穩定的食物供給吧,我沈思著。城裡還有些區域的市況不是很好呢。

  我注意到,他們有提供披薩片。而這提醒我,今天事情並不如我計畫。

  「應該不成問題的。」我說。逃出去,然後看看媘蜜能做多少損傷控制。「祝我好運了。若所有事情有照計劃發展,我會給妳發訊息,放學之後就在基地見。」

  我走過餐廳,前往那擺著準備被員工填滿的空托盤的吧台跟衛生櫥櫃櫃檯。我注意到,艾瑪就在她的桌子那邊,被秘書、老師們環繞。我加入其他急切想吃免費食物的飢餓學生,他們的身體會幫忙擋住艾瑪跟教員的視線。

  自信心,我想著。我繞過櫃檯,走過那通往廚房的門口。自信讓我看起來像是我知道自己正在幹嘛,而鬼鬼祟祟只會招人起疑。我的蟲子依然扛著鑰匙,走過空調口、把鑰匙運過來。我需要找到方法打開空調蓋子,然後拿起鑰匙,但那是我今天面對過的,最微小的問題吧。

  我找到那扇通往室外的門。我的蟲子聚集到了另一側,我的手壓著我自己,被一寸半厚的門板隔開。我瞥向身後,確保自己沒有被跟蹤,然後就開始找方法弄入通風口導管。

  這是我今天所面對過的,最微小的問題了。

  那裡傳來一陣衝擊,衝擊足以沈重到燈光閃爍。就連我聚在門板上的蟲子,也被著陸跟飛塵殘骸給打散開來。

  就在這扇門之外。

  我不需要移動蟲子去搜索這位敵手的身分。

  一個人影大步穿過蟲群。他用他的武器末端敲了下門,我就失卻了呼吸。門邊方圓三十呎之內的蟲子都死掉了,也包含在空調導管裡的那些蟲子。

  在他打穿門板時,我依然在恢復之中。門是被鎖死,但門板表面的金數凹皺,這扇門就被扯出門框。

  他穿著的裝甲,有著森林綠跟金色,還有一隻傘蜥花頸或蝙蝠翼修邊的妝飾,在綠色部分上有一片淺淡的鱗片蝕鏤。他的長戟也有特殊設計,沈重的矛頭上有著蜥蜴顱骨似的蝕刻。

  他大步向前,矛尖平指我的胸口,我就退後,保持我倆間的距離。不這樣做,就會讓他將那把武器埋入我胸膛。

  校園另一側,另一個沈重激動裝甲著陸,是稍微比較溫柔。

  他停下腳步時,我們就在餐廳前方。我持續後退,知道這也是徒勞。理龍走出另一套裝甲,用噴射背包飛過走廊,以她移動速度彷彿假象般的精度與自在,飛向我們。

  我沒有逃跑路線了。那個女人停在我正後方,就在餐廳門口。

  「理龍。」我說。「跟兵器大師。」

  「我名字叫目空大師。」兵器大師糾正我。他嗓音有種古怪的音調呢。

  「掠翅。」理龍回應我,音量大到能讓所有人聽見。她的嗓音幾乎溫柔。「我很抱歉要這樣形式。我是被迫出手。」

  

#石固 #兵器大師 #夏洛特 #吊擋鐘 #目空大師 #理龍 #勝利小子 #枯焦 #泰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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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人在網路上推《電馭叛克:邊緣行者》,老實說,它是另一個網飛全季推出的連載模式下的受害者呢。如果網飛繼續沿用《奧術》那時的溫水瓶策略,邊緣行者感覺能再更熱一點。】
【很多人都說邊緣行者很好看,卻沒辦法說,它好看在哪⋯⋯】
【這樣說吧。】
【很多在其他動畫裡很爛的細節,邊緣行者會盡量找出他們有趣的地方。】
【比如爛CG。邊緣行者還不少真的很差勁的3D動畫,然而你一看就知道他是想用卡通式的方式呈現故事空間的物理(這有點像是「我學會3D動話就是要做這隻影片」的那種無厘頭動畫),所以你會覺得很好笑,很可笑,然後笑著笑著,就不會在意它的爛CG了。】
【我甚至也懷疑,製作組根本是刻意在那些場次使用爛CG,因為他們願意花超多心血畫出尿水水滴的所有形狀、反光跟顏色,還不只畫一個畫面,而有切出好幾個不同的角度,全是要畫尿水珠。所以我認為trigger他們是有點玩太歡了呢。LOL】
【邊緣行者的人的感情,跟《奧術》那種呈現方法十分不同——邊緣行者感覺非常接近日本動漫,比如EVA的那種情感變化,然而《奧術》比較像是戲劇化過後的歷史——以中國文學來說,就會像是看《史記》而非戲劇——而非邊緣行者這種簡單、單純的角色情感劇。】
【如果你分著看,分成幾天看一集的話,或許這就會是非常好的作品,但我是一次看完,所以會感覺它在某些地方很像info-dump,特別是幕後反派說明劇情的橋段,感覺可以處理得更優雅、隱蔽一點,或是用那些橋段來發展反派的角色,不然就會變成現在這樣,讓反派變成膚淺的玩偶呢。】
【另外,邊緣行者這個故事,非常賽博龐克喔?】
【這是說,它當然有很多超大型企業的陰謀,人體改造,人機融合時的酷炫畫風,但最重要的是,賽博龐克的後資本主義世界非常令人抑鬱,而《奧術》有理解,邊緣行者卻沒理解的事情是,人們當落水狗當久了,就會開始套用落水狗才會有的優勢,而不是所有落水狗都會想上岸、遵守既定體制的規則喔?】
【賽博龐克不論如何,都無法逃脫資本主義,在這些故事之中,實質的「改變」並不存在。所以如果你是那種很怕憂鬱,或很怕結局什麼都沒改變的人,我會建議你只看它的動畫就好,因為只要仔細思考你就能明白為何CDPR會願意讓日本動畫公司製作他們IP的正典作品——因為,它真的是賽博龐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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