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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拉克頓灣.png

匣胞室 22.2

  

  民軍小姐交給我一支手機,並從桌上的手銬解開我一隻手。我撥出我記住的號碼,然後在她跟拓閣主任看著我時,等著。

  「敝姓卡萊,執業律師。對面的嗓子說。他聽起來並不專注,嗓音些微含糊。我可以聽到背景有些噪音、人聲。

  「是時候了。」我說。「我人在PRT總部,二樓地下室。」

  「赫本小姐!太好啦!我才剛在說,我幾乎快看完妳城裡這編的景點,時間拖更久的話我就要開始擔憂妳的事業了。我是在妳的地盤裡講電話。

  「我的地盤?」

  「我想看看妳的為人性格。這裡有好幾個人非常在意妳的事業呢。在我說我是為妳的利益而留心這裡周遭,他們都不怎麼相信我呢。

  「好的。」我說。「高個子?留了鬍子?」

  「一位黑色頭髮的,年輕女士。

  我想了一秒鐘。「跟她說『紙盒裡的蒼蠅』。」

  他在說出這個詞彙時沒有蓋住手機的話筒。卡萊先生一頓,便再次對電話說:「那就可以了呢。

  我真的不怎麼在意,我想著。我也不想讓他捲入麻煩事。「你多快能到這裡?」

  「五分鐘車程。」

  「那裡到這裡不只有五分鐘車程吧。」

  「我開車很快。不需要擔心,可是⋯⋯或許別跟監視妳的執法單位提起喔。妳對甜甜圈有任何偏好嗎?咖啡?」

  電話另一端傳來低語。

  「有人跟我說妳會想喝茶。」他問。

  「直⋯⋯」我正要說,直接過來就好,然後我重新思考。我知道他在哪,我也被這個想法給誘惑了。再說,我也知道拓閣正看著我。「烤白麵包的BLT三明治,和一份裹糖甜甜圈。還要一杯茶。」

  「他們這裡沒賣茶。但我相信我們可以設法及時給妳這些東西。我相信妳還沒對那些兇狠的英雄們說任何東西吧?」

  「沒。」

  「非常好。現在,緊緊閉上嘴巴。我六分鐘就會過去。」

  他一說完就掛斷電話了。

  「三明治,甜甜圈跟茶。」拓格說。他交疊起雙臂。

  我稍稍微笑,但我沒有回答。

  「還真隨性啊。」他沈思著。他接過手機,抓住我的手腕,闔起手銬。

  我轉換姿勢,而那個動作讓手銬擦過桌上的固定環。戴著這東西很難趕到舒服呢。我感覺這個設計是要給比我高一點的反派用——我在往後靠到椅背上時,一定會讓手銬吃入我的手腕。

  「我正在努力理解妳。」拓閣說。

  我無視他。

  「我的目標沒有非常高遠。我不像山田太太那種心理醫師,我不熟悉你們假面經歷的創傷細節,或是那種鳥事所造成的傷害。妳我還沒真正面對面對決,就像妳跟民軍小姐那樣。我永遠無法企及那兩人對妳的理解。」

  我瞥向民軍小姐。她在下半張臉的星條圍巾底下的表情,無法被探知。

  「我的目標比不上那種東西。我想搞清楚,妳在這,是否真的自大地以為所有事情都會順著妳的意走,妳真以為自己有優勢⋯⋯」拓閣頓住,仔細觀察我,好像要找出我的回應。「⋯⋯或者妳想要殉道。那是妳的點子?妳被送去鳥籠,卻還要造成傷害?」

  我想把頭靠上桌子,試著閉眼一分鐘,但這椅子的設計並不算非常合適這麼做。我不想嘗試之後才察覺到我沒辦法讓自己更舒服些。

  「或許妳沒有真正理解鳥籠到底是什麼東西。要知道,我非常討厭那個東西。我在二〇〇二年到〇三年裡待在洛桑市。在一大堆惡劣亂局裡戰鬥。我在那個情勢之中,見過無法理論的人、絕望的人。他們就跟其他任何人,一樣都屬受害者。」

  我發現在自己就算不想聽,也在聆聽他說話了。

  「我們直接射殺他們那些,聽太久希魔翮的歌的受害者,那些算不上自走型災難、但已經聽到有所消損的人。男人、女人跟小孩,失去了民軍小姐跟我的核心道德。老天,連也有道德啊。他們已經失去那些事物。我很確定妳有聽過這件事,妳沒那麼小。自殺炸彈客,髒彈。如果願意直接說的話,那些行動就能被稱作恐怖主義。十一歲小孩跟老年人走去阿姆斯特丹或倫敦,在人群壅擠的區域開槍。直接這樣開槍。」

  拓閣在說出「這樣」時,將手砸上金屬桌子。我就算不想反應也跳了下。

  他想讓我慌亂。

  「一等我們察覺到正在發生的事情,我們就必須行動,控制損害。控制住好幾家的人。也得要對付那些整天努力要殺死我們,之後回家煮一頓美好晚餐、毫無察覺到自己腦子有多糟糕的人們。那些人除了基本概念的扭曲之外,都是好人,卻很容易受到他們的憤怒鄰居的鼓吹跟煽動。兩年戰鬥後,我們才聽到高層的指示,說他們沒辦法讓那些被抓住的長時間聆聽者恢復正常。那些可憐的混帳會假裝順從,直到他們發現機會,他們也會抓住機會、盡可能造成傷害。兩年的戰鬥,謀殺那些會說服自己拋棄性命、跟一個不存在的對手戰鬥的好人們。所以我們封起周邊陣地,轟炸掉他們,把他們趕到一塊兒然後全體射殺。」

  我抬頭一瞥,簡短與他四目相對。他雙眼周圍的皺紋只變得更深。我不確定那是情感、記憶浮到表面嗎,或者那單純是這間訊問室的光線?

  「這也就讓我回到原本的重點。」拓閣說。「鳥籠。我痛恨那東西。痛恨那東西所代表的意義,還有那對我們的自由的污辱。那簡直就是在插科打諢。小女孩,妳知道那個詞彙的意思嗎?插科打諢?

  我幾乎陷入圈套回應了,我反而是咬住舌頭。

  「我猜妳不知道呢。民軍小姐說妳很聰明。在談起怪物跟不值得我們花費時間處理的威脅,我是全心希望有其他的選項。現在,看著我的眼睛。我要妳理解我在說的話。」

  我與他四目交會。

  「我寧可幹洛桑市的差事,也不想用鳥籠。兩者結果都一模一樣。妳會從這個世界消失。死亡幾乎是仁慈,妳懂嗎?若合法,若我有高層許可,我就會讓妳跪在這個房間裡,用一發精確瞄準的子彈了結妳。那仍會好過把妳送上一台貨車然後消失無蹤、丟入一個實體的地獄——一個最可怕、最殘暴的假面都不知道該如何逃脫的洞穴。」

  消失無蹤。

  「但就算我痛恨鳥籠,我也很高興妳這種威脅能被剷除,讓文明的美國人可以正常生活。我的老闆也知道這一點。他們知道我固執得就像那些最惡劣的人,因為我曾跟洛桑市那些可憐可悲、完全不知道如何投降的王八蛋戰鬥,我仍撐得比他們還久。」

  如果我願意張開嘴,我也不確定自己想不想回答。

  「我要妳想一想。就算妳把我當成一個混帳王八蛋,或許妳是因為妳比我聰明就輕視了我,但妳若想到,這表示我能盡快射死一個誤入歧途的十六歲女孩,而不是把她送去那個地方⋯⋯我把妳盡快送去那裡,妳就可以隨性扭曲系統了。」

  「我的律師到了。」我說。我可以感知到卡萊先生大步走過大廳,跟前桌的接待員說話。「卡萊先生。他在樓上了。」

  「會有人帶他下來。」拓閣說。「妳跟我,我們會在這裡繼續聊天。」

  我閉上嘴,皺眉。民軍小姐沒有行動,也沒說話。

  「我搞不懂妳有沒有理解妳真正幹出來的事。妳亂搞這座城市。忘了PRT,忘了我跟我的老闆。來談談更廣的觀點吧。這種鳥事會設下的先例。妳知道已經有其他人想做妳在做的事情嗎?這樣佔領一片地區?」

  人們一直都想要佔地盤啊,我想著,但沒有直接說出口。

  「人們在追隨妳的腳步時會受傷,也會傷害他人。妳成了個他媽的先驅者,不對嗎?妳能理解嗎。我們在這裡一部分的工作不只是要阻止妳,處理掉你們暗地黨——不論妳的接管行動背後有什麼藉口。我們要阻擋影響範圍擴及全國全世界。」

  我沒回答。我的焦點是放在卡萊先生身上,他正在電梯裡下樓,身旁陪著那位帶我到牢房的PRT士兵。

  「幾天前剛想接管阿拉斯加的那傢伙,叫什麼名字來著?民軍小姐妳記得嗎?」

  「冬風【Hiemal】。」

  「冬風。他殺了多少人?」

  「三個。」

  「三個人就這樣死了。」拓閣說。他將一把椅子拉開桌邊,將一隻腳架到椅子上,好讓他能居高凌駕於我。

  卡萊先生出現在門口。我在最初聯絡他之前就調查過他,也在網路上看過他的照片。我仍然,在十分不同的兩方面都感到措手不及。

  「下午好。」他說道,將公事包放下來之後向民軍小姐伸出手,微笑,展現他十分亮白的牙齒。我以為他在照片裡那樣正經是因為他預期著自己會被拍照,或是因為他有出現在公眾面前。他的黑色頭髮並非剛剪過,而是抓出了髮型,他也修剪過眉毛。我注意到,他的睫毛很長,他的下巴承漿穴上有道直紋。他是個非常英俊的拉丁裔男性,穿著淺灰色西裝以及西裝外套下的白色馬甲,繫了個紅色領帶。除了那已被放下的公事包以外,他一隻手底下也塞滿了資料夾跟紙袋。

  他毫無瑕疵的外表最先令我措手不及,那也與他鼻孔一角跟一側顴骨上的損傷——顯然是由他一位客戶所造成——形成劇烈反差。那是一道割傷,割傷邊緣卻被燙傷捲起,那不是燒傷就是某種化學灼傷。

  他也向主任伸出手,後者怒目瞪他,卻也跟他握手。他對拓閣露出另一道白齒微笑。「奎因.卡萊,我⋯⋯

  「我知道你是誰。」拓閣回應。

  「太好了。那應該會讓其他部分更輕鬆一點。我希望跟我的客戶獨處一些時間。我已經做了大部分的文書,但如果你們能提供我任何近期的資料,我就會很感激。」

  「我會看看我們能給你什麼資料。」民軍小姐說。她跟拓閣便轉身離開。

  卡萊拍過拓閣踩上的椅面,坐到我左方。「主任?」

  拓閣主任停在門口。

  卡萊先生指著訊問室的單面鏡牆壁。「這是我跟客戶的秘密會議。我絕對不會暗示PRT任何人愚鈍到會偷聽,可是⋯⋯在通知你們之前就別進那房間,好嗎?」

  拓閣明顯對這道暗示怒髮衝冠。他無言地轉身離去。

  「攝影機也要關掉!」卡萊先生對主任的背後喊道。

  拓閣關門的力道稍變得有點過重。

  「赫本小姐。」卡萊先生沒看向我,說道。他將檔案夾放到桌上,開始整理東西。他在所有文件都排在面前後,才將注意力轉向紙袋,拿出我的三明治,一紙盒的六個甜甜圈,還有一個小溫水杯。他與我四目相會說:「我們總算見面了。」

  又是那道微笑,那種只有真正迷人、很清楚自己很迷人的人才會有的微笑。他似乎不在意自己臉上的傷疤,表現得像那道疤痕並不存在,好像這樣其他人便知道該如何應對那道傷疤。

  「我們能省掉寒暄,直接開始談生意嗎?」我問,伸手拿了溫水瓶跟三明治。「我們稍微有時間限制。」

  微笑從他臉上消失,他全然正經。「時間限制。我可以問是什麼時候嗎?」

  「現在一點十二分。」我說。「我們的時限在八點半。」

  「非常好。我們開始吧。首先,我想先整理一些東西。我身為律師是很優秀,我跟不少大名鼎鼎的反派合作過,也服務過一些離開正道的英雄。我有事務所其他人支援著我,打個電話就能讓他們的才能派上用場。然而,」他非常刻意地頓了一下。「妳也應高被告知:我不是妳會想在陪審團審判中雇用的那種律師。我們會撰寫條文,我無法在陪審團面前推動那些條文。而這個小污點就是一部分原因。」

  他碰了他的臉,傷疤所在之處。

  卡萊先生繼續說:「如果要認真打官司,我就會搬到後座,讓其中一位比較資深的夥伴代表妳出庭。」

  「好的。」我說。「那也沒關係。我不想打官司。」

  「好的。我們可以朝妳的目標前進。同時,也來看看我們要處理的項目⋯⋯

  他翻開其中一本整齊釘起來的紙札第一頁。「指控有⋯⋯妳可以插話,別感覺恐慌,好嗎?」

  「好的。」我說。

  「四月十日,超亞人類能力的疏忽罪行,十六項傷害罪,十六項超亞人類能力的毆擊罪。」

  我試著思考。四月十日?我生涯的早期?

  「竜。」我說:「我攻擊了他跟他的幫派。他們認真要因為我攻擊竜的部下而起訴我?」

  「他們會用所有管道來起訴妳,看看哪些罪名能成立。考量到要可以實際找到人,還要說服人們出庭作證,他們就會在起訴完成後放棄追訴。我們或許能利用這一點,或是說假使情況有所轉變、我們想將這件事搬上法庭,就可能利用這一點。不需要擔心。妳的直覺?他們能讓這項罪名成立嗎?」

  「竜的部分是可以,其他的⋯⋯八成不行。」

  「好的。我們繼續看列表下方。四月十四日。三十二項附帶超亞人類能力的故意傷害重刑罪。三十二項擄人勒贖,技術上來說,那也算國內恐怖行動,每一項都附有超亞人類能力。超亞人類能力的強盜罪。故意傷害政府財產。妨礙治安。」

  「銀行搶劫。我沒弄壞任何財產。」

  「好的。四月二十四日?一項毆擊罪。」

  「我不記得那個啊。」

  「啊⋯⋯艾瑪.伯恩。她是出現在⋯⋯

  「對呢。是的,我想起來了。這件事有發生,我沒多想那件事。」

  「一位曾霸凌過妳的女孩。他們花時間起訴滿怪的。是在過去一週起訴的。」

  拓閣肯定有跟她聊過呢。我聳肩。

  「那就繼續吧。五月五日,在⋯⋯佛斯伯格畫廊發生的事件。五件針對執法人員的傷害罪。五項針對一位執法人員的毆擊罪,其中三次有用超亞人類能力。」

  「那是攻擊英雄?」

  「不是。英雄有完全不同的罪名,然後⋯⋯」我的律師翻過紙頁:「讓我重複確認一下⋯⋯妳跟主要英雄們之間的交火,都明顯缺乏指控。可能是他們討論過後,感覺沒必要起訴妳。考量到假面的身分與名聲的問題,他們站上台面時事情就會變得很複雜,他們可能不會想翻起舊帳。若不是那樣,我唯一能想像到的就是,參與這個事件的英雄撤銷了所有指控?」

  他拉高音調,讓那一句陳述稍微變成疑問。

  我想到兵器大師。他嗎?或許吧。但擊襲?民軍小姐?我很難想像呢。監護者?那仍然很難想像。

  「我不知道是哪一種原因。」我承認道。

  「好的。如果我們有時間的話,就能研究研究。繼續五月五日,八十一項故意傷害重罪。仍是在募款會。」

  他抬高一邊眉毛。我只點頭確定。

  「跳到六月三日,我們有⋯⋯共謀一件超亞人類能力的擄人勒贖。那是⋯⋯

  「索菲亞.赫斯。」

  「其中一位霸凌妳的人。那或許能被算作情有可原。」他說。他在文件邊緣上做了註記。「六月四日,妳被認為有共謀超亞人類能力的二級勒索罪,還有超亞人類的疏忽罪行以及超亞人類能力的假性拘禁。」

  「他們⋯⋯是能讓那一項成立。」

  「六月五日。叛國罪。」

  「叛國罪。」

  「那就是,向美利堅合眾國政府實際宣戰。」

  「那不是我做的事啊。」

  「他們會用這種說法來定位妳佔領地盤。我認為,他們已經準備了好幾項強而有力的論點。同一天,有三十件傷害跟毆擊罪。六項超亞人類的能力的加重傷害。」

  我點頭。

  「六月八日,八起超亞人類能力的傷害罪。六月九日,有十二項傷害。六月十日,三項超亞人類能力的傷害罪,一項第三級傷害罪。」

  「沒錯。」我說。

  「十三號,我們又有三項超亞人類能力的傷害罪。」

  「合理。」

  「六月十六日,妨害治安,財產損傷。」

  我點頭。那些日子開始相互混雜,混到我都不確定自己可以猜出哪項指控是跟哪項事件相關了。

  「十七號,五項傷害罪跟毆擊罪。一項超亞人類能力的家中傷害。一項擄人勒贖罪。」

  「襲擊市長。」我說,幾乎對自己能點出那個事件,感到鬆一口氣。

  「似乎還有他的家人。」卡萊先生頓一下,翻過剩下的版面。「六月十八日,四次,摧毀政府財產。擄人勒贖,傷害跟毆擊一位執法人員。六月十九日,共謀另一次叛國罪。十九次裡,共謀於過失殺人。」

  我點頭。理龍跟辯論會上的戰鬥。考量到理龍在餐廳那時的回應,我幾乎以為她放棄起訴我著手摧毀的那些裝甲。或許她的高層還是要告我。然後是過失殺人。「結果是,那些謀殺都是假的。」

  「我們會調查那一點。還有⋯⋯這就是最後的實質紀錄。PRT送給我們其他資料的進度很緩慢,但民軍小姐應該很快就會送來檔案。我想,上週還有更多發展?」

  「更多傷害罪跟毆擊罪。」我說,感到有點疲倦。「要看學校的場合多出哪些指控。我也算是叫一個精神變態殺掉她自己。呃。還有,在你把蛆放到其他人眼球裡的罪名。那是出自自我防衛。」

  他對此毫無畏縮。「我懂了。還有其他可能會讓我們措手不及的指控嗎?」

  「預謀殺人。」我說。「預謀殺害執法人員。民軍小姐知道,但她沒有說的。」

  「我懂了。」卡萊先生說。他簡短皺眉。

  「是蛇蜷。湯瑪斯.卡爾維特主任就是蛇蜷。」

  「那麼,好吧。」卡萊先生說。他與我四目交會,微笑。「不論妳相不相信,我面對過更糟的情況。」

  我不確定我會不會因此感到鬆一口氣。

  「現在就來談談我們的目標吧。特此聲明,我們若將這個案子搬上法庭,我認為可以在缺乏證據以及妳參與各個S級威脅後所獲得的特赦等級下,打掉大部分的指控。他們會想組成一個尚未聽說過妳的陪審團,而那會很難辦。對那些人來說,一個十六歲女孩被指控叛國罪跟恐怖活動罪,聽起來可是十足荒謬,特別在我們把傷害罪跟毆擊罪減少到個位數時,那些罪名就會更可笑了。」

  「我不想要陪審團審判。」我說。「我已經說兩次了。」

  「我知道。」卡萊先生說。「先聽我說。我想確保我們有現實可行的期待。理論上來說,我認為我們能讓妳作為青少年被起訴。展現出妳是一位被霸凌、被逼到極限的青少年,被捲入妳無法控制的情況,之後利魔維坦襲來,妳深深陷入醜惡的景況,試圖要保護人們,英雄卻不合理地對待妳。我們可以利用那場沒有法律依據的身分曝光,來表明出PRT在對待妳時如何使用猛攻與殘忍手段。」

  「如果我決定寫出認罪協議,就能交換到特別的補償?」

  「我們仍可以決定減輕控告,那能幫忙減輕妳會面對的懲處,但我有自信我們能讓妳在陪審團審判中脫身而出,而妳若堅持要走這個路線,妳就會面對某些後果。」

  「好吧。」我說。「我可以承擔後果。若要讓他們接受我訂下的條款,有任何方法能把它設置成,他們獲得了他們想在我身上取得的東西之後,他們就無法改變想法了?」

  「我們可以預備好一份契約,但只加入財務性懲罰。」卡萊先生回答我。「PRT理論上能將那份契約扔出法院,而且這是無視妳會被送入鳥籠的可能性。而這也要考量到妳能對他們施加的懲罰⋯⋯

  他語音漸小。

  我想到媘蜜。「我想我是有些點子。」

  「太好了。但我認為最好的方法,是讓這變成眾所皆知。讓全國上下都理解他們所做的事情。這會考量到,我們能否跟公眾的先生小姐們分享細節呢。」

  「那麼,我們就可以談談條款嗎?」我問。

  「我們可以談。我感覺妳可以分辨時間?」

  「現在是一點二十七分。還剩六個小時三分鐘。」

  「我的感覺沒有錯呢。」他露出痛苦的神情。「幸好我跟妻子說我今晚沒辦法回家吃晚餐。我讓幾位同事留在線上。他們可以幫忙在我們理清條款時,把東西設置好。妳沒有多少基礎可以操作,但如果他們把妳扔進火堆,我們就能盡量讓他們頭上法律影響變得非常糟糕。」

  要將所有東西做完、整理好,差不多就耗了一個半小時。在那之後,我得等二十分鐘,讓卡萊先生的法律事務所打好條款、寄給我們。我的律師又多花十分鐘跑到附近的影印店,印出我們整理好的文件。卡萊先生之後堅持要重新讀過整份文件。這些等待近乎令人無法忍受。

  在他一頁一頁、極折磨地緩慢讀完之後,又過了十五分鐘。他每次停頓、回去以先前的細節來確認、比照他正在讀的段落時,我都會稍稍皺眉。

  「這只能算是個骨架。」他最終說。

  「我不會期待更多了。」我說。

  「我必須說,我們若有更長的時間,就能做出更好的版本。」

  「先前有太多變動要素。」我說。

  「非常好。讓他們進來吧。」

  在我們等著其他人抵達時,好幾分鐘點滴流逝。拓閣主任、副主任、民軍小姐、吊擋鐘,還有山田太太⋯⋯他們正在聚集兵力。拓閣在我們對面坐下,民軍小姐坐在他左邊,他的副手則待在他右邊。

  「我們來聽聽看吧。」他說。

  卡萊先生起立、繞過桌子,將一份文件印本交給每位在場人員。我是唯一一個面前沒有文件的人。

  「我的客戶泰勒.赫本,要給PRT提供一份正式投降書,包含承認數份罪行。這份降書會承認罪責,也可能將於當地電視、全國電視還有國際電台上播出——要看看哪些平台已經預備好要配合我們。作為交換,我的客戶泰勒.赫本——化名『掠翅』——要求捍衛者、PRT與監護者作出一些讓步。」

  「在電視上播出?」拓閣問。

  「這會作為我的客戶的保險措施,也會在暗地黨對他們的領袖與友人被抓捕之後,阻止他們計畫做出的任何侵略行為,指示他們解除戰備狀態。」

  「好吧。」拓閣說。「我們先假裝她沒事先如此計畫。繼續說。」

  「首先,暗地黨其餘成員的過往罪行會被給予寬赦。若各位能了解暗地黨在捍衛者無法行動處擔任本城地下世界的治安勢力,這個隊伍便不再成為PRT一方的任何攻擊與騷擾行為的目標。此項內容不會向大眾曝光,然而此事能作為和平協議,允許雙方繼續盡情各自的職責,繼續為布拉克頓灣服務。」

  「妳是在開玩笑吧?」吊擋鐘說。

  「妳想要我們配合。」拓閣說。

  我看向民軍小姐。我已經談過這一點了。我估量過她的反應。現在我將其寫成簡單、清楚的條目,正式提出這件事。我不確定她會不會遵守她的約定,或是那個約定會不會被官僚體制給壓倒。

  我測試過她,她也將我的計畫告知拓閣。而這就算是第二次測試了。

  「特殊許可。」卡萊先生說:「在你們手上的文件第三頁的特殊詳細限制底下,會分給未來的罪行所用。」

  「妳想要閹割我們。」拓閣主任說。「防止我們監管那些控制這座城市的罪犯。」

  「主任,依照我的客戶的措辭,我們是希望解放你們,讓你們可以集中火力在真正的目標上。」

  「妳可以這樣要求,讓所有事情重歸原處。」拓閣說:「但我不會站在一旁看著這件事情發生。」

  「如此這般吧。」我的律師回答。他現出一道微笑:「我想那就是為何赫本小姐要求你退休,拓閣主任。她的同事,你們所認知為化名媘蜜的那個人,顯然已經證實你達到必要的退休年資。你領退休金也不成問題的。」

  我看著拓閣靠上他的椅背。我感覺他臉上帶著洋洋得意的神情。他以為他逮到我了

  「你太危險了。」我說。「你在我們需要和平的時候,卻有著士兵的思維。你會讓世界燃燒殆盡⋯⋯就只為了揍我一拳。你自己這麼說了。你不會屈服,而我們也需要妥協。」

  「事實上赫本小姐認為民軍小姐更適合這項職位。」我的律師補充。「那就是我們第三項條款。」

  「好人」們沒有任何反嘴或抗辯。他們反而是與桌旁的彼此交換視線,所有人來回看著民軍小姐跟拓閣主任。

  「PRT是由非假面人員所領導。」民軍小姐說。

  「那可以改變。」我說。「在將近一週以前,妳跟我有過一場對話。我們談到PRT內部的議題,妳必須對非假面卑躬屈膝,就造成所有那些問題。我認為比較容易取得PRT內的高層位置的非假面人員,都是以危險的經歷升官。他們通常都有警察、軍隊或反超亞人類突襲隊的背景。這就造成戰鬥思維,我們卻不需要那種思維。至少,當地隊伍若能由假面帶領,我就希望你們內部能達到一份共識。」

  「妳認為民軍小姐比較容易操縱。」拓閣指控我。

  「我認為她為人不會唬爛。我知道她作為假面很受人敬重,她的超能力⋯⋯並不是你會想正面對付的那種類型,所以她無疑在必要時也能戰鬥。而且她也會聆聽。她不總會遵照我想要的方法行動,但我也能接受這一點。」

  「這會設下先例。」民軍小姐說。「我很懷疑我們的上司會高興見到這種情形。我也懷疑公眾會樂意接受。」

  「在你們將我的身分揭露給大眾的那天晚上,拓閣誇耀過你們絕佳的公關部門。」我說。「若有時間,你們就能說服大眾任何事情。」

  「最終仍由主任來下決定。」威揚說:「但假使我們有一個名義上的領導,民軍小姐作為實際做決定的人呢?」

  我搖了頭。「那還是不夠好。」

  「妳真的想要魯莽硬來?」拓閣問,他的音量拉高一個層級。「我想妳並沒注意到,妳事實上正安安穩穩待在我們的羈押之中,妳也已經投降了。假使有必要,我們就能把妳送去給理龍跟目空大師,讓妳待在空中,遠離任何昆蟲,直到妳可以參加遠端會議的審判庭。」

  「而我的隊友?」我問。

  「那就要看妳的決定了。」他說:「但我不認為妳有能為了⋯⋯這種東西而犧牲他們的器量。」

  「我猜我對他們的評價比你的想法還要高。你可別在叫你的人不可小看,卻只錯誤判斷,以為在對付暗地黨其他人的時候可以全盤獲勝。我認為他們會讓你大開眼界。讓你們所有人都大開眼界。」

  「妳說妳需要妥協。」民軍小姐說。「但妳不願意放棄這一點?魁儡領頭會讓公眾滿意,也會讓妳獲得妳想要的東西了。」

  「我想要的,」我說:「是設下先例。如果我們不給其他地方修正的機會,治好布拉克頓灣就不會有任何效果了。如果一個假面可以成為PRT的當地領袖,那其他地方也可以這麼做。」

  拓閣主任指尖幾秒鐘都在點著金屬桌面。他說話時,語調滿是嘲諷。「妳的傲慢真他媽的讓我想不通啊。妳想改變世界,妳也以為在電視上自白,威脅著要妳的朋友攻擊PRT,而這樣就算足夠的刺激了?妳沒那麼重要。」

  「我沒有想改變世界。」我說。「我想讓世界可以被改變。」

  「不過是不同說法罷了。」

  我嘆一口氣。眼鏡滑下鼻子。我得彎下腰,才能用手撿起眼鏡。

  「就這樣嗎?」民軍小姐問。

  「還有一件事。」卡萊先生說。「我的客戶還有個要求。」

  所有人都轉頭注視我。我打直背脊。「我知道我在要求很大的東西。我希望⋯⋯我的一些要求,能因為它們背後的所有建設性而更能讓人願意接受。這麼做就會讓我們進入更好的位置,也能使我們預備好面對那些真正的威脅:即將到來的世界末日,終結召喚者,想闖入這座城市、濫用傳送門的勢力。我會為此再要求一件事。別把我送去鳥籠。別送我去感化院,或給我冠上叛國的罪名。那⋯⋯沒有建設性。」

  「那妳想要我們怎麼做?」山田太太開口。

  「使用我。我知道讓我加入監護者行不通的。我有太多包袱。但是⋯⋯世界末日會在接下來兩年以內,跟快斬傑克有某些關聯。你們免除兵器大師的罪行,派他去獵殺屠宰場。對我採用相同措施。我能在搜索中覆蓋更寬廣的範圍。我也能加入行動成員,我相對較隱密,或許能讓我們稍更有機會防止黛娜的預言成真。」

  我還沒說完話,就看到那些人的神情,然後在各個人交換視線時感到肚子一沉。拓閣稍稍微笑。民軍小姐看起來十分⋯⋯擔憂。唯一跟我一樣困惑的人是吊擋鐘。

  「什麼?」我問。

  「妳的情報過時了。」拓閣說。他黑眼圈的雙眼正在盯著我,仔細觀察著我。

  「什麼?」我問。「你們已經阻止他們了?」

  「沒有。」他說,低吼出那個詞彙。他沒繼續解釋。

  「泰勒。」民軍小姐說:「妳知道屠宰場九號在離開布拉克頓灣之後去哪裡嗎?」

  「拜訪一連串小鎮子,之後到了波士頓。」我說。

  「沒錯。」她說。「他們在波士頓之後還襲擊一處。玩具屋。」

  我想起媘蜜公佈欄上寫的名字。「玩具屋是誰,或是在哪裡?」

  「妳是指,玩具屋是什麼東西嗎?」主任問。

  「玩具屋是什麼東西?」我問。

  「我能發言吧?」民軍小姐問拓閣。他向她一點頭,她就接過他面前的筆電。她花了一陣子才登入、打開頁面。她拔掉筆電的電線,將其交給山田太太,山田太太則將筆電交給我的律師。他放下筆電,好讓我們倆都能看到螢幕。卡萊先生點了一下觸控板,掃過各式各樣的圖案跟文件。

  「玩具屋是個黑市組織。」民軍小姐說。「是由於缺乏資源,或是幫派跟政府組織非常、非常堅持要招募他們,就發現生活變困難的單飛巧匠彼此聚在一起。他們希望能在逃跑時一起生活,努力避免被迫加入其他組織,大部分人最後也會來找捍衛者或監護者。而那些沒來找我們的人,玩具屋就是⋯⋯曾經是某種避難所。巧匠會加入,共享技術,在他們需要建立起名聲、取得他們所需的任何工具時就會留在玩具屋的飛地裡,他們也會跟隊伍其他人共享任何交易過程的三成利潤,幫忙其他人不會赤字。玩具屋有它自己的貿易,也經常移動,在英雄與反派之間的領域經營生意,然後將不怎麼合法的商品賣給犯罪組織。」

  我可以看到圖片,那些是巧匠們聚在一團的粗糙黑白照片,或是他們站在滿桌雷射槍之類的東西後方。看起來像畢業紀念冊之類的東西,我也可以看出那群人的變化——有些人離開、有些人加入,飛地也從四位成員的小群體增長成十五人。

  「屠宰場九號在六月末攻擊了他們。」民軍小姐說。「他們這麼做就可以挪用所有的巧匠技術,還有所有曾跟那個隊伍合作的巧匠。翻到三十五頁之後的頁碼。」

  卡萊先生往前分動,直到圖片冒了出來。

  火技師【Pyrotechnical】。專注於火焰操縱、特殊效果跟槍枝的巧匠。

  腦顱人【Cranial】。專注於神經學的巧匠——包含大腦掃描,思緒抽取、思想紀律。

  大鋼架【Big Rig】。專注於能製作物體,特別是能建造建築的無人機專業巧匠。

  泡玩美女【Bauble】。特化於玻璃工藝、玻璃工藝器具的女孩,也能將無機物質轉變成玻璃。

  閃身【Dodge】。一位十二歲的男孩,能製作出可以進入口袋空間的器具。

  玩具士兵【Toy Soldier】。一位使用房屋大小的裝甲的動力裝甲使用者。

  濛凍【Glace】。特化於低溫物理還有停滯狀態的巧匠。

  「屠宰場可以取用他們所有作品?」我感到一股無法言喻的恐怖潛爬到我身上。我無法想像任何特別的東西,但任何屠宰場九號可以自由使用強化戰鬥能力、增加戰鬥選項的東西?

  「還有爆芽家的作品,爆芽家是他們在波士頓襲擊、綁架的複製技術專家。」民軍小姐說。

  我往後依靠,手銬鐵鍊被拉緊,雙手被扯向前方。「這不會改變任何事情。若要說有任何影響,你們會更需要你們能獲得的幫助。這情況很嚴重啊。」

  「情況很複雜。」民軍小姐說。

  「看起來是頗簡單呢。」我說。

  「不對。」她說,搖了搖頭。「因為他們已經離開了。他們停了下來。」

  我閉上嘴,空瞪著。

  「屠宰場九號攻擊了玩具屋,接收那個隊伍的道具,然後他們就消失了。我們認為他們用濛凍的道具進入一個口袋空間,而等我們找到能追進去的方式時,他們已經離開到其他地方了。」

  「他們在跳轉次元?」

  「濛凍的道具只會從貝特進入他用裝置創造的口袋世界,還有回到貝特。我們相信他們已經進入貝特的某個地方,八成是到了另一個州,然後用了另一個裝置來藏身。而他們現在就在那裡面。我們不知道他們到底進入哪個空間,就無法期望我們能找出他們了。」民軍小姐說。「我們知道他們的行動模式。他們通常會在北美殺出一條焦土,就連他們沒有任何行動的幾天時間,也十分罕見。在PRT與那個團體的過往經驗中從未有過將近十天沒有現身的這種事,我們相信我們理解他們正在做的事情了。」

  我盯著那台筆電。畫面依舊在最後一夜。濛凍。

  「冷凍技術。」我說。

  「停滯技術。」民軍小姐同意。「他們的壓力在目空大師跟理龍的追逐戰之下漲太高,沒法足夠快速恢復人員損失。他們就開始躲藏,我們認為他們計畫要等待。」

  等待,我想著。

  「等多久?」吊擋鐘問。

  「我們無法確定。」民軍小姐回答。「但假若他們進入了冷凍睡眠,他們就可以在現在的數天、數週、數年以後某個時間點,醒來繼續他們的日常活動。考量到屠宰場能使用的資源,他們醒來時,很可能會有當今成員的複製人。」

  媘蜜應該跟我說的,甚至在我不知道媘蜜為何沒有告知我時,我仍如此想著。她的超能力若是沒無法使用就好了。而確實是無法工作。我們知道屠宰場攻擊玩具屋,但我們忽略了這在大局之中的意義。在媘蜜的不適和其他一連串瑣碎事情之下,我們忽略了目空大師跟理龍可以放棄狩獵、拜訪阿爾卡迪亞的原因。」

  「傑克知道嗎?」我問。「我是說。他知道自己會終結世界,但他知道他會於兩年之內終結世界嗎?」

  民軍小姐搖了搖頭。「我們不認為他知道。而這也表示,除非有某些特別會喚醒他們的東西,我們根本無法開始猜測他何時會讓他的隊伍醒來。」

  沈默於長長數秒,縈繞於空中。

  「現在妳也知道了。這些就是妳的要求?」拓閣開口。

  「我們需要討論一下,在得知這則新情報之後修改條款。」卡萊先生瞥向我說。我點一次頭。

  「最好做些大改動呢。」拓閣主任說。「改快一點,因為距離日落沒那麼久了,而我也不會接受任何現在這種條款。妳自己也說了,沒有人想打這場戰鬥。」

  我皺眉,看著他們每個人都走出訊問室。

  拓閣走到民軍小姐身旁,我忍不住注意到她採取了防衛的姿態——在他走過去時交疊起雙手。這讓我有了閃瞬即逝的希望。

  直到我放在拓閣領口衣褶裡的蟲子,聽到他在說的隻言片語。

  「⋯⋯她父親。」

  

#卡萊 #吊擋鐘 #民軍小姐 #山田太太 #拓閣 #泰勒 #威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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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要讀過文字就好了⋯⋯我卻得翻譯這些文字。】
【野豬桑之後會將這種填鴨段落,寫得比較漂亮一點,就算有無聊的部分,也會將其當作角色塑造。當然,你仍可以看出野豬桑怎麼偷懶。】
 
【官僚體制——有些歷史學家會將其稱為「複雜系統」——它們的存在是為要解決非常明確、特定的問題。】
【官僚體制理應讓人方便,使人付出比那份方便還更便宜的代價。從這一點來看,泰勒的立場並沒有錯。】
【我對他的意見會是,他的措辭明顯表現出他的偏見:官僚體制本身並不會不好,但他也明顯不這麼認為。】
【人類的統治階級只有「官士祭商」這四種變形,人類文明只要繼續朝「複雜」的方向發展,他們就一定會需要官僚體制⋯⋯我認為,就算是號稱「無階級」的共產主義社會,也一定會存在某些「官僚」——因為這四種人都會負責「人際溝通與協調」的工作,而只要你需要徬礡複雜、遠距離的物流與人流管理、疏通,你就會需要這四種角色。】
【他們不盡然會晉升到「統治」的那種權力階級,但若說人類不需要官僚⋯⋯你是在開玩笑嗎?你真是人類,而不是蟲群嗎?】
 
【PRT內部確實是遵守著歧視性條款,而他們最失敗的地方,是在於無能理解時局。】
【有點像台灣現在的狀態呢:規則需要改變,執政者當然也計畫要改變,但問題是,我們需要*現在*就改變,執政者卻還在那裡慢吞吞,順便在摸魚的時候撈起大量油水。】
 
【根據美國的警察所說,你不應該跟警察說話。就算你只是要提供人證,或是跟穿著制服執勤的警察閒聊,他們都是專業的——他們得閒聊其實都是蒐證。你所說的任何東西,都會呈堂證供。】
【如果你有犯罪嫌疑,最好不要跟他們說話,最好連訊問室都不要進去,因為你一旦進去了,你就一定會說話。】
【這就像跟奧運等級的武術家一起進入比賽場地⋯⋯你為何妄想自己能贏?就算你不想開口,你也一定會開口,這樣就不如直接等律師到場吧。】
【而公費律師是否能解決你的案子,就是另一回事了。】
【跟警察說話的這件事,幾乎就像處理料理時的湯水一樣:你只有在被燙過、看到其他人被燙過之後,你才能理解其中的危險性,以及應該採取的正確做法。我想,泰勒在跟拓閣應對時,真的是年輕無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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