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前小小嘴碎一下:商業戰中,賣金幣真的是件非常缺德的事情= =(最近在看經濟小說......)



Limbo 前傳(7)

情報屋坐在不起眼的角落,枯黃色的燈光點亮了暗褐色木桌,一個銀色酒杯擺在他面前,紫紅的波光在昏光下一閃一閃,照亮了情報屋帶著淺淺微笑的瀟灑俊臉。

酒館內,幾個人高舉著酒杯,低吟著豪壯的史詩凱歌,爽朗的笑聲為酒館增添了幾分熱鬧;商人們聚在一起,平淡地聊著天,偶爾小啜幾口眼前的美酒,閒話家常;坐在吧台前的男人們一杯接著一杯地將肚子灌滿烈酒,暗紅的眼框無神地望著虛無,彷彿正在注視著曾經出現在眼前的過往。

雖然時間仍然是下午,但是在酒館內已經有不少人聚集,刻意引人注意的人、低調的人、得志的人、傷心的人。言語伴隨著醇酒的香氣彼此交錯,氛圍安諧得宛如夢境,但誰知道他們背後懷著什麼鬼胎。

我跟酒保打了聲招呼之後,便走到情報屋所在的角落。

才剛坐下來,一個綁著頭髮、穿著有些血跡的圍裙的小女孩匆匆忙忙地跑了過來,手裡抱著一塊夾著紙的木板。

她有些躊躇地來回望著我和情報屋,一雙純真的眼睛似乎想要表達些什麼,卻遲遲開不了口。情報屋像是沒有注意到她,目不轉睛地盯著杯中的酒,沉默不發一語。

「那個⋯⋯先生,請問⋯⋯」

我對她微微一笑,說:「妳是新來的嗎?以前好像沒有看過妳呢。」

她瑟縮了一下,疑惑地觀察著我,粉純輕啟:「是的,先生。」

「原來如此。我只需要一杯水。」

「好的,先生。」

她在紙上寫下了幾個字之後,便匆匆忙忙地離開了。嬌小的身影不時穿梭在一個個中年男子之間,不停來回忙碌著。

像她這個年紀的孩子出來工作並不是非常普遍的事。只有貴族或是有錢人家的孩子才有資格學習魔法、劍術或是讀書,學習更高等告複雜的知識,並且在城市中擔任重要的職位。沒有那麼多錢的家庭只能把孩子送到店舖當學徒,賺些零錢貼補家用,同時也可以讓孩子學習一技之長,讓他們在成人之後也能養活自己。

能學魔法的孩子是少數中的少數,但能夠出來工作的孩子也不多,大多數的人小時候都是做扒手、小偷或是黑道的小弟之類的社會底層。

至少,我所看見的世界是這個模樣。

「怎麼了?感到懷念嗎?」情報屋突然開口說。

「不⋯⋯我很羨慕她。」話剛說出口,我便發現自己犯下了一個錯誤。

——糟糕,我竟然在情報屋面前透露自己的事情!

我自然地瞄了情報屋一眼,觀察他的反應。

「嗯?」他抬起頭,專注凝視著我的雙眼,像是想要把我的想法全部看透。

「不,沒什麼。」我搖頭。

「對了,話說回來,」他晃了晃杯子,盯著波紋盪漾的酒面:「你是在哪裡看見的。」

情報屋指的是剛才我告訴他的那道魔法。

「看來你也沒轍啊。」我。

「小鬼,小聲點,我可不想讓任何人聽見啊。」情報屋狡捷地壞笑著,啜飲一口酒。

——他想要獨佔嗎?獨佔這一個嶄新的、熱騰騰的情報。

情報的價值高低不是在於它與什麼事、什麼人相關,也不是在於是否有用,而是情報所擁有的「稀有度」決定它的價格,愈新的情報愈稀有。

情報屋蒐集並販賣情報,但在一袋袋金幣被納入口袋的同時,情報也會逐漸貶值,所以他必須不斷地找尋新情報,確保自己還有錢可賺。

即使只是一條咒語,只要有人證明它確實存在,並且找對買家,就可以賺到一筆連小時候的我也無法想象的大筆財富。

「剛才聽你說這個消息時,著實嚇了一大跳了呢。」

「別說是你,我光是看到那些魔法施展出來,都嚇得快尿褲子了。」

「等等!你剛剛說⋯⋯那些魔法,所以說⋯⋯」情報屋感興趣地向前靠,身體幾乎趴在桌上。他的眼神彷彿正放著光,那是金幣的閃光。

小女孩將一杯水放在桌上,害羞地對我笑了笑。情報屋端正姿勢,嘴角掛著微笑閉起眼,享受著口中的酒香。

——情報屋這傢伙簡直是偏執狂,連在這種小孩子面前也警戒得不敢透露出情感嗎⋯⋯不過他是正確的,情報買賣本來就是件危險的生意。雖然我的機關屋也沒好到哪裡去⋯⋯看來我也得小心一點。

「謝謝。」我擺出親和的笑容,小女孩羞澀地點了下頭,天真的笑容如花朵般燦爛。

「不客氣,先生。」

等到她走了之後,情報屋「喀!」地一聲將杯子放在桌上,雙眼放光。

「機關屋,認真點。多少錢?」

我挑著一邊的眉毛:「真的那麼想買?」

「當然⋯⋯這有可能會變成全鄰薄大陸⋯⋯抱歉,我多言了。我真的對那東西很感興趣,你可以考慮一下嗎?幾袋?」他的神情無比認真,輕浮的笑容就像根本不存在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情報屋所說的「幾袋」,是「幾袋金幣」。

我強忍著把嘴裡的水噴出來的衝動,心底暗自竊喜。

——剛才還說「多少錢?」,現在馬上換成「幾袋」!我當然知道鄰薄大陸的魔法研究和魔法開發陷入瓶頸已經至少半年,我也瞭解那個女孩身上的謎團將會給世界帶給什麼樣的衝擊⋯⋯但是⋯⋯那可是一袋袋金幣啊!嘖嘖!真是誘人⋯⋯

我嘆了口氣,撫摸著鍍銀杯子的冰涼觸感,緩緩開口:「唉,好吧。」

「真的⋯⋯」

「不賣。」

「誒~~~~」

情報屋明顯露出失望的表情,沮喪地垮著臉。

我對他的反應暗自吃了一驚,臉上的虛假微笑忽然變得有些僵硬。

我以為他會繼續追擊,而我可以趁勢調高價格,一來一往之間說不定可以賺到讓自己一輩子不愁吃穿的大筆財富。

但是他卻乾脆地放棄了!

——竟然沒有追擊⋯⋯這傢伙在想什麼?⋯⋯啊!難道他想到了這一步!

「機關屋,你還嫩的很呢。」他眯起眼睛,慈祥地微笑。

冷汗刺痛了身上的傷口。在桌子底下攥緊拳頭,心中陰冷的恐懼如同細長冰錐深刺入骨。

「你握有證據,也知道那條咒文的市價可以飆到十萬至百萬枚金幣,但同時也會惹來許多麻煩,只要將它轉賣給我,既可以得到一大筆錢,安全也無虞,你是這麼想的吧?」

「哈哈哈,我怎麼可能想那麼多啊~」我抓著頭,像個白癡一樣傻笑。

——呼,好強的氣勢,差點就把持不住⋯⋯薑果然是老的辣。不過我可不會這麼容易就敗下來。

我接著說:「在我把它賣出去之前,大概會被擁兵團那邊搶先一步吧?為了金錢連生命都不顧的瘋子可是很可怕的。」

「嗯嗯,說的也是呢。」他溫和地笑了笑,表情輕鬆愜意:「他們應該會在大城鎮把這個咒文賣給比較大的情報組織吧,在這個小地方賺不了太多錢。」

「倒是你,情報屋⋯⋯」我喝了一口水,潤潤喉嚨。情報屋誇張地挑起眉毛,故作好奇。

「要是他們在別的地方賣的話,你不會困擾嗎?」

「呵呵,我想應該會吧,只要在準備搭上潮流的時候時再跟你買,我想心地善良的機關屋你應該可以給我打個折吧?」

「不對喔。」

「嗯?」

「你會求我賣給你。」

「什麼意思?」

「我的顧客都是些貪生怕死的危險人物噢。」

情報屋沈默了兩秒,忽然惡狠狠地瞪著我,冰冷的眼神中透徹著殺氣:「你⋯⋯」

「他們都很喜歡知道些人家不知道的事情呢,尤其是聽到一些驚人但是不精確的消息的時候,比如說,鄰薄大陸出現了某種神秘的新魔法。如果我不小心說溜了嘴,說其實你也不太清楚⋯⋯」

「你就會損失『一些』顧客喔。」這句話我沒有說出口,也沒必要說出口。

「⋯⋯你想要什麼?」他的表情嚴肅凝重。

我露出標準的微笑,爲自己成功的小小復仇在心裡歡呼著。

「嗯嗯,我想要什麼呢?」

「機關屋⋯⋯」他握著酒杯的手緊繃得發白,眼神愈發冰冷。

「別這樣嘛,我們不是朋友嗎?」

「朋友會威脅彼此嗎?」

「威脅?我才沒有做過那種事呢,我們是在聊天,不是嗎?」

他瞄了一眼吵鬧的人群,確定沒有人看向我們之後,硬擠出一個微笑。

「沒錯,我們是在聊天。」

「嗯沒錯。我有事情想要拜託你。」

他呼了一口氣,無奈地說:「我還能拒絕你嗎?」

「我們不是朋友嗎?」

情報屋愣了愣,我彷彿聽見了牙齒磨擦的細微咬牙聲。

「是的,是朋友。」

「就是這麼一回事。我希望在未來三個月內,不要賣出有關於我的情報。」

「等等,三個月!?⋯⋯這⋯⋯不行,時間太久了,可不可以縮短一點?」

「咦咦?難道有人暗戀我隨時隨地都會注意我的消息嗎?我從來沒想過自己的情報竟然會這麼有價值耶!」

他低語喃喃:「你別太過分⋯⋯」

「嗯?你說什麼?」

情報屋面無表情,但語氣中卻截然相反,像聊著再平常不過的話題一樣輕松地說:「沒什麼,我沒有說什麼。畢竟是朋友拜託了,我只好答應。」

——他現在應該很生氣吧?哼哼哼,真是痛快。剛才擺了我一道,現在被反咬的滋味是如何?

我將甘醇的白開水一飲而盡,滿足地嘆息。

情報屋面無表情,凝視著手中的銀杯,不發一語。隨性的劉海半遮著慵懶的眼神,映照著酒的朦朧雙瞳清澈得如同利劍,但閃閃發光的劍尖卻猶豫不決地隨著水波晃蕩。

「喂!」

我嚇了一跳,幾秒鐘後才知道那句突兀的「喂!」是情報屋在說話。

——這是第一次聽見他用這種語氣說話的吧?

「機關屋,我可以問你一件事嗎?」

「是?」

「你在這之後的三個月,有什麼計劃嗎?」

我笑了:「你不是情報屋嗎?怎麼會問我這種事情呢?」

「⋯⋯臭小鬼!」

「哈哈,身為前輩的你才輸一次,就受不了啦?」

「臭小鬼!」

「欸,情報屋。」

「?」

「你要不要乾脆請我吃晚餐?」

他猛然站起身,跨著規律的步伐走出酒館,連一次都沒有回頭。

我得意洋洋地笑了。




這次有點勉強

總是有還要再修個兩三遍才會接近完整的感覺


勉強趕上一個禮拜的進度= =


話說回來⋯⋯總覺得這種篇幅好少啊!!!

真羨慕大陸人,寫廢話充到幾千字也不會感到丟臉(只是單純想砲大陸的網路寫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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