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rm》英文網路小說經典之一
我想寫這偏心得分享／推薦文，已經有大概兩年的時間。
之前我為了鍛鍊英文閱讀，想說，在網路上找些不用花錢就可
以看的小說，同時也充實下自己的故事庫，一舉兩得超划算。
然後，我在許多人的推薦中，找到這2012年的作品（11連載到
13）。作者當時還在寫另一個長篇系列《Twig》（細枝），也
有另外一個已經完結的系列《Pact》（契）（很爛）。
現在，作者完結了《細枝》，準備開《Worm》第二部。
沒有中文翻譯真的很麻煩。懂了意思，閱讀時便隨便打混
過去，但像現在寫心得文，中英切換來切換去讓人心煩。我隨
手查了下，似乎當初說要翻譯的人並沒有實際行動呢。很明智，
畢竟第一部完結時，總共有7200頁，1680000個字。
所以，我就來擅自翻譯吧。似乎有「超現代主義」那時的
既視感？嘛嘛，沒關係吧。就叫《蠕蟲》－超人類系列。
「它是個超能力英雄故事，然而，遠不只是個超能力英雄
故事。」大家都這麼說，我也完全認同。
主角是一個高中女孩，泰勒．賀伯特，喪母的黑髮褐膚、
陰沈女孩，在學校飽受霸凌，僅有一個希望支撐她繼續活下去：
不久前，她經歷了「觸發事件」，獲得了控制昆蟲的超能力，
而如果她順利參加「守衛計畫」的話，就能成為真真正正的超
能英雄，為她那可悲的人生增添一點意義……
醜陋、昏暗又沈重的開始，大概多少能看出這到底是什麼
樣的故事了吧。《蠕蟲》和《烙印戰士》很像，主角都是痛苦
中掙扎求生存的悲劇英雄。
作者野豬Wildbow（全名John C. "Wildbow" McCrae），
很喜歡對人物做諸多描寫，然後給予他們十分寫實、冰冷的慘
死。這也能算是這個故事的迷人之處之一吧？
我大概會隨手翻幾卷（Arc，差不多和「卷」的規模一樣），
也許不會翻到結局……應該不會吧？
Everything Go South
一百六十萬字真的不是鬧著玩的。
我真正看到結局的網路小說，說起來只有《機動風暴》一
部，其他不是更新太慢、太差，就是文字水到我完全受不了。
我覺得我的標準已經很低了，「有趣就好」，沒想到許多大陸
作者令人失望到必須棄坑的地步。
一部好的小說，必須讓讀者認為自己花費的時間十分有價
值、有意義。就像所有其他媒體的娛樂，這一點則全世界、任
何時代文化都通用。
而《蠕蟲》之所以－－各人意見而言－－成功，是因為作
者不會吝嗇使用衝突。
說到底，為什麼現在這麼多龍傲天之流，我認為一方面當
然可以說這是當今時代的創意，刻意在奇怪的全能設定下玩故
事的可能性，然而這背後真正的思潮，八成是對壓力和衝突過
度敏感。這也是千禧世代的特徵之一吧。
若普通人在《蠕蟲》的劇情設定中，肯定會崩潰，沒道理
不發瘋抓狂。主角就是經歷這樣過度誇張的大風大浪，我沒辦
法說她平安無事，但整體而言還算是四肢完整。嘛，精神層面
的傷害就無法判定了呢。（笑）
《蠕蟲》故事高潮的安排原則是，在真正觸及最低點之前，
沒有必要解除壓力。有些時候，就算觸碰到最底線也沒關係，
作者野豬桑就是使用如此冷血而有效的風格。
他不斷、不斷將主角拉到最慘的狀況，情勢糟得超乎預料，
然後不斷延後事件的解決，然後無可避免地，傷害和風險也會
增加到普通人難以理解的規模。
「劇情急轉直下」，這句話幾乎可以適用於每一個章節。
漫畫化角色
下這個小標有點殘酷呢。「漫畫化」除了西方諷刺漫畫歷
史之外，還有「模版化」的意義存在。對於一個創作者來說，
抄襲、模仿、融合都是基礎技能，所有人都從此開始向上爬，
但這樣的評論，就是說一位創作者的尚未成熟。
但野豬桑確實是尚未成熟。《蠕蟲》是六年前的作品。
野豬桑對於細節的不重要執著十分煩人，尤其後期大家開
始領便當的時候，寫些完全不重要的配角，然後人死在哪裡了
都沒辦法知道，死兩三個人跟死五六十人都沒差別似的。
這個故事相當灰暗，野豬桑在後期對於人物描寫的重視也
能突顯出這一點，但我必須抱怨，他這樣的稚嫩手法對於節奏
真的很傷。
回到正題。
我會認為野豬桑的角色有些漫畫化的重點原因，第一點，
是因為明顯用模版組成人物。
在某種特定的情況，做出相映的反應，現實和幻想中所有
人大概都是如此，只是，他的人物給人既視感，好像在其他地
方也看過這些人。他們有趣嗎？當然有趣，可是老梗就是因為
有趣才會重複出現變成老梗啊！
第二點，本作時常回收再利用的角色模版。閱讀時，我覺
得容易發現各個角色之間的共通點，似乎有點太明顯了？每個
人的背景應有所不同，即使是觸發事件，應該也是有各式各樣
的吧？為什麼大家看起來反應都這麼雷同？
野豬桑寫作齡沒很久，但這樣回收自己的角色模版也太可
憐了吧哈哈。
角色除了有些時候過於誇張的反應，偶爾－－非常偶爾－－
也能看出作者對於角色們的操縱，產生非常不自然的決策過程。
就好像看著木偶秀，偶爾描到操偶人的手冒出來。
野豬桑的人物有趣嗎？有趣。有深度嗎？姑且能說有。能
被當作真正的人來體會嗎？稍微有點難，特別是在他表現出對
細節的固執後，我們必須無視他的文學技巧不足，造成相當大
的閱讀障礙。
但，我認為這並非你不應該看這部小說的原因，因為它依
然還是很有趣。
稚嫩，唯一缺點
朱少麟在一個前言中說過，她理解《傷心咖啡店之歌》並
不是完美的作品，有許多細節她認為現在能處理的更好，但處
女作總是有種特別的地位。《蠕蟲》也是相同，是野豬桑的網
路處女作。《傷心》的結局在我看來是相當合理的設計，但卻
顯出朱少麟對於人物發展的不完全上手，即使是她，花了幾年
沈浸在文字語言之中，也只能以這樣突兀的設計結尾。
換句話說，《蠕蟲》寫得不盡如人意，完全在預期之內。
前中期，水成份較少，後來因為有了Patreon，就有了「福
利外傳」這完全打亂節奏的異物。我幾乎沒怎麼看外傳，一來
我感覺自己和外傳的角色難以連結，像是「我不管這個人是誰
或他的故事、歷史，誰理他是死是活？！給我泰勒的故事！」
二來是他真的沒寫好這些小故事，質量和本傳差頗多。
野豬桑愈來愈理解如何產生毫無用處的水水內容，所以我
決定只在翻譯時再去看福利外傳。
看到這裡大概能理解，野豬桑的最大弱點是角色塑造。
不過，看這則評論/推薦的人必須了解，這個故事是六年前
寫的。六年前。在這段時間野豬結束了兩個長篇系列，打算寫
第二部《蠕蟲》，我想大家可以期待他的文筆和這故事的呈現
有所變化。
另外，這篇故事的字數也可以視為作者對於文字的稚嫩。
一百六十萬字真不是開玩笑的多，很多地方可以刪但很明顯被
刻意保留，比如許多外表描述，女主角對遇上的人附加上自己
的註解，縱使她完全沒可能將腦力分給這樣旁枝末節的瑣事，
作者依然強加上許許多多沒必要的文字。
設定上，野豬桑的發想十分不錯，比如能力的來源、宇宙
的設定。光世界觀的這一部分就有這麼有趣的故事，探索這設
定的其他可能性，應該能給野豬桑足夠寫一輩子的故事量吧。
如果這設定在普通出版作家的作品裡出現，人們大概會認為他
對於故事的拿捏十分精巧，但是，對網路小說卻是濫大街的現
象。網路平台的文字很輕，沒太多機會成本。
如果相同的設定，以一半的字數來表現－－拿九十萬字做
比方好了－－《蠕蟲》應該可以跳上暢銷榜一週。然而，他沒
辦法以更少字數完成這個故事－－至少當時他做不到－－確實
很是可惜。
長篇，是處理複雜故事的最佳、最快、最簡單的捷徑。
題外話，有個教授曾說寫短篇小說比寫長篇小說更快。我
真該把這一百六十萬字印出來，砸在他臉上。野豬桑花了兩到
三年才完成，若要寫成單本十萬字，不知道要花上幾十年才能
完成呢。
推薦類別：青少年/青年小說
這部小說介於青年和青少年之間，它在劇情安排上十分暴
力，沒有色情（因為野豬桑很害羞），但正義的衝突、十分越
界的暴力行為、操縱、扭曲等等不被常識所允許的事，都在主
角身上發生，不論是她主動，或情勢所逼，或強加於身。這些
話題，都不適合給青少年看呢。
就像沒有國文課會教《金瓶梅》一樣，不是因為它不經典，
也不是因為它太越界，而是太過真實了。
有一次我邀老媽陪我看《瑞克和莫蒂》，結果她看沒多久就
無法忍受瑞克那直接了當的瘋狂。人類之所以有社會，有城市這
樣巨大複雜的人際結構，是多虧於人際互動之間的默契、無言或
明言的規定，限制每個人的自由，將真正的想法藏在心底。若每
個人都表現出內心深沈的黑暗，像《蠕蟲》這樣直白明確的描寫
和控訴，我想這個世界應該更有趣……啊不，是更超乎想像。
《蠕蟲》和其他小說，或我最近在看的漫畫相比較，我沒辦
法說它的手法比較好，或人物比較有特色，然而，它在衝突的設
計上，能給予你至高無上的娛樂價值。
為此，我推薦各位能讀國高中英文文章的人，可以嘗試讀讀
看原文小說。如果不行的話，就等我慢慢翻譯吧。
－「狂風搖樹藍晴吹雲，她白晰輪廓在光中透明晶亮，長髮如白花亂舞，綻舞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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