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題故事:司祭、啤酒時間、倉鼠
 
  帳棚、野馬,從雪頭山上奔馳到蒼野的風。
  空氣一如既往地冰冷得讓鼻頭刺痛,濃烈的鐵鏽味和油脂腐爛的臭氣從腳下上竄,他舀起覆蓋在草上的白雪,抹掉斬頭大刀上的污漬。
  他抿了抿嘴唇,忍住享用舌頭濕潤雙唇的衝動。他一直無法習慣這裡的氣候,但荒野的血無法抵抗長征的誘惑。
  十多箭之外的地方,是一座矮石牆圍繞著的城鎮,而那裡正冒著濃濃黑煙,幾道燒著屋頂稻草的火舌,沐浴在濃稠的漆黑中舞動。
  「老大,一個俘虜想和您說話。」
  「讓他吃自己卵蛋去吧。」
  「可是……他看起來似乎是個重要的人。」
  「像了不起的那種?」
  「了不起的那種。」
  「扒了他的衣服。」
  「咦……那底衣?」
  「也給我扒了。」
  現在是祭典火焰逐將熄滅的時間,應該在黑煙的幕下溫存。回去揮舞拳頭刃器,拷問瘦弱的北方佬?那不符合他的喜好有。有些人會在這時搞女人、搞男人,或對那些可憐的王八羔子處以各種變態極刑,但那些都不是他。
  他走去和準備晚飯的同袍問好,今天主廚的弟兄是他堂妹的女兒的丈夫,是個不吃肉,也不喝任何奶的怪人。那小子似乎在自己的隊伍裡被孤立,但不管怎麼說,家人就是家人,而且那瘦小子使刀的手法相當令人驚艷。
  他們坐在溝火旁,喝著渣酒時,那個傳令兵又跑來了。
  「老大……他相當堅持。」
  「衣服?」
  「扒了。」
  「卵蛋?」
  「費了些功夫,還是切了。」
  他的酒伴皺起眉頭,但沒有說話。
  「……好吧。」
  「抱歉為難你了,老大。」
 
  「啤酒時間,你這沒卵蛋的可憐蟲。」
  他把順手帶來,裝著滿滿啤酒的大酒杯放在全身赤裸、下半身塗滿噁心暗紅色的男人面前,剛好是男人碰不到的位置。
  「哈哈咳咳,這可真是讓我無法反駁啊,你們南方的蠻族都是這樣開玩笑的?」
  「還有力氣耍嘴皮子,你不是普通的北方佬呢。」他把傳令兵遞過來的火把插在身旁,舒舒服服地坐在椅子上,小酌一口手中啤酒。
  「堂堂一名司祭,怎可落於蠻荒之威攝……咳咳!」
  他一口氣灌完整杯酒,捲起袖子,露出壯碩的上臂:「好啦好啦,說完你想說的話,然後我就會像宰蒼鼠一樣讓你解脫。怎麼樣,這提議不錯吧?」
  「咳咳……心領了吶,但我有更好的提議。」
  「哦?」
  「你看,我作為一名司祭,不是不能結婚嗎?但作為其爾馬·拉夫司基伯爵的外孫,我作為貴族已經沒有生育後代的價值,但我仍是教團的一份子。」
  「繼續抬高你的價格吧,看看我會不會心動到手腕出不了力。」
  「然後,我也是紅衣大司祭的學生。」
  「……細節說來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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