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題故事：蠻刀、經血、時針－天映泠然月

開始前小小嘴碎一下三題故事：蠻刀、經血、時針

　　小晴肚子一陣陣不舒服，甚至疼痛。去上廁所時，她往
下一看，經血的紅覆滿了馬桶的白，她不悅地嘖了一聲。

　　「果然懷孕沒那麼簡單嗎……」

　　她看著被馬桶水沖淡的血色漩渦捲進漆黑洞口裡，焦躁
踏著腳，下意識咬起花不少時間磨成完美額蛋圓弧的指甲。

　　鐘聲響起，小晴將陰部抹乾淨，將內褲貼上學校發給每
個女同學軟棉膠布。她回憶起幾年前曾經學過衛生棉的使用
方法，老師將男生女生分開授課，每次上完課，小晴她們總
被男生們以奇怪的目光注視。她們看回去，男生們會可疑地
移開視線。

　　她記得衛生棉不是長成這樣子。衛生棉不會有溫度。

　　「欸，要上課了喔……妳還好吧？」

　　小晴的死黨黑竹，搖著她那改短的可愛制服短裙，小跑
步到她身邊。小晴抱住雙手大開迎接的黑竹，偷偷在她臉上
輕啄一個小吻。

　　「我快要死啦～～」

　　「那個來了？難怪妳前天那麼嗨。」

　　「黑竹超壞～～妳自己不是也很喜歡玩那個奇怪遊戲不
是嗎？」

　　「重點不是在遊戲爽不爽，而是跟誰玩吧。」

　　「所以黑竹最喜歡小晴囉？」

　　「對對對，最喜歡了。要是不走快點，等下會被老師點
到回答問題喔。」

　　「我們可以慢慢走嘛，享受一下悠閒的秋日午後啊。黑
竹都不體諒下人家不舒服。」

　　『張美晴，妳身體不舒服嗎？』

　　小晴和黑竹兩人身體猛然一震，轉身面對身後那全身黑
色的男人，他上身穿著深色迷採和戰鬥背心，腰間戴著像蝙
蝠峽的工具包和一把手槍、一支收起來的甩棒，擦得烏亮的
純黑戰鬥靴，右腳腳踝塞著看起來像蠻刀形狀的武器。他雙
手隨意擺在掛胸前的槍上。他戴著面罩，聲音聽起來同時夾
雜刺耳的尖銳，與如地鳴般的低沈。

　　他的面罩是覆蓋整張臉的平滑面，僅在眼睛位置有一條
隱隱微亮著的藍線。

　　不知道為什麼，他們總讓小晴想起當時的地鳴。第一次
聽見那東西時，小晴和她的家人剛好在遠足，登上城附近的
山坡頂，彷彿能看見整座城市被聲音巨浪淹沒、沖倒。

　　『張美晴，妳身體不舒服嗎？』

　　「是的，長官。生理期。」

　　『不舒服就要去保健室。』

　　黑竹咬著下唇，盯著地板抗拒著。小晴不忍看她這樣，
往前踏一步擋在黑竹和男人之間。

　　「長官，我們這就要去了。能請您通知我們這堂課的潘
老師說，我可能會遲到嗎？」

　　『楊竺，妳也要去保健室嗎？』他聲音的扭曲輕快上揚，
就好像在那毫無特徵可言的面罩下，一張男人的臉勾起肌肉
咧嘴笑了起來，醜陋意象牽動醜陋的臉孔牽動醜陋的嗓音。

　　小晴感覺到黑竹頓時變得僵硬，在她身後支撐著小晴的
手也收了回去，但她抓住黑竹的手，緊緊握著。

　　「我怕小晴她在半路昏倒。」黑竹的聲線沒辦法藏住顫
抖。

　　人家才不會像連續劇女主角那樣半路昏倒呢！小晴這樣
想著，但若真將這話說出口，不知眼前這個男人會如何反應。
想像可能的情形，反而更感覺可怕。

　　在廁所旁的轉角走來另一個黑衣人，他端著的槍比較短
一點，可是小晴不知道兩支槍的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