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孩子而言,夢想就是成為那個很酷的人,也有些人想成為暴龍之類的非人生物,我想,也是因為打從心底崇拜暴龍的帥氣吧。
小孩的眼睛總是雪亮,不管是觀看世界的純真,或尚未被世界的價值污染的潔白,都是那些大人們已經失去的赤子之心。「我實在告訴你們,你們若不回轉,變成小孩子的樣式,斷不得進天國」,我曾經聽一個女士說,她小時候總想做任何父親所做的事情,直到現在,她仍然認為父親是個非常酷炫的爸爸。孩子們一開始只有父母親人能依賴,他們那單純的愛使他們想成為父親、母親那樣的人,但是,日常生活的挫折與衝突,也讓他們看見不喜歡父母的一面。
他們崇拜、夢想,因為最親近自己的人,令自己失望。
我在台北長大。在我能與其他普通家庭比較之後,才發現我們家非常幸福圓滿。我們的生活,仍有些不完美,但處處都有神的帶領和保護。有人可能會說,這是因為我們運氣好,這樣美好的家庭關係,在老爸老媽兩人年輕時(他們現在覺得30歲實在年輕過頭了)遭遇種種之後還能維持,若要說是幸運,其他沒有如此幸福的家,難道就是不幸嗎?
我想說的是,我的悲劇並不存在於家庭之中。但至少,我明白幸福是什麼樣子。
我一直都認為,幸福和夢想是淘汰賽的兩位競爭者,像邏輯和神眼中的世界--非黑即白。只不過,這個社會沒有人具備能斷定夢想和幸福的能力。
小時候的夢想,是成為太空人、科學家,很是幼稚;國中時,夢想每天寫小說寫到爽,是單純的任性;高中,我熱血吶喊要改變世界,是好高騖遠的驕傲。但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切似乎都連在一起。
前天晚上,我和J和另外一對情侶(是我暗自認定的情侶,但其實男方從來沒透露女朋友是誰。他是好人),坐在睡不著的老人與睡著的老遊民之間的桌子,談論夢想。
第一次用機構發下來的題目討論時,我就發現這種小組形式的談話,是明顯且有效的政治操作。他們會說,小組是最有效的學習方法之一,我不得不承認他們的立意,也認同機構的想法,但每次都有種propaganda的異樣感,當題目還是觸及個人的「夢想」,尤其明顯。
J和我和男孩都是大四,所以我自然就將第一個分享的權力交給男孩。
「就這樣子吧。」他說,一個穩定的生活,能在職場中發揮所學與所愛,為了比自己更大的目標,獻上一點點心力。
嗯,標準答案,但不代表這很簡單。
「我想成為一個,保持著學習和好奇心的人。」J感覺不是很確定,她似乎隱隱約約感覺到題目的暗示,但在我的鼓勵下,還是說出實話。
「我不知道。」女孩說。她現在才大二,而且晚上十一點的她早已精疲力竭,雙眼無神。
我說起我的夢想……
高中時,我想要改變世界,是因為國中時我和那位做了一個約定:我要用小說來幫助祂完成祂想做的事情,以此交換的是,我能以寫小說過活。國中畢業後,我依然不知道該怎麼去完成我和祂的約定,單純想著:反正那位總是會將我安插在祂想要我在的位置,我喜歡不喜歡,最後都一個樣。我的高中生活過得很爽,也很廢,設定一個永遠達不到的目標--改變世界--是因為在我內心的墮落,同時也想拿些東西讓那位高興一點。
至於如何完成我們的共同夢想?我仍然一點概念都沒有,只能隨時將累積在腦子裡的東西,緊緊抓住。
就在我向他們說完我高中時的夢想後,我才發現……哈哈,那位的作風讓我感到懷念。十一歲時,祂對我展示出的神蹟簡直就像暴力:指示我方向,然後我無可避免地、完全與自我意志無關地,朝祂所指的方向前進。
兒童時期的學習欲,國中時接觸創作,高中時的志向,以及大學所鍛鍊的思考力、洞察力,這些全部,都在那位的計畫中。
我說,我想要從事文化產業,而我最主要的目的,是從教育體系之外的方法教育大眾,並轉變這個,文化跟不上時代需求、也毫無真理可言的世界。
「啊,我還想補充一點。我也有另一個夢想,是找一個好男人嫁。」J的雙眼閃閃發亮,是預感著幸福的光芒。啊啊,真耀眼,我當時如此想著。
前些日子有機會認識Y時,我也對她這樣想。
我一直以為,如此美好的女性都早已有了對象,也大多要進入婚姻,但事實總是相反,這是為什麼呢?
我想行走於曠野之中。社會中枯槁的人心是我未來要行走的曠野,而躺臥在真正遼闊無際的沙與海之間,也只不過是在為我和祂共同的夢想預備罷了。
為此,我需要一台新電腦--Thinkpad 13。足夠的錢。一張通行的汽車駕照,一些在沙漠中保養汽車的常識。足夠的汽油和物資。足夠的即可拋相機。一組能在沙漠中使用的野營設備。還有,無線電呼叫器。所以,(眨眼眨眼)那位一定明白我的需要。
在此之前,我只想甩掉過於文藝的文字,達到夢想中的變換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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