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映泠然月

開始前小小嘴碎一下：我嘗試用主角的思路來打籃球，想要體驗一下所謂的「用腦戰鬥」，結果當然是爽快地輸了，看來如果預測出敵人的動向和攻擊方式，但身體無法跟上的話什麼都免談啊～幸好主角還有「特殊技能」可以輔助（Limbo的主角最不會「主角威能」了，因為他超弱:D）。

Limbo 前傳(3)

　　「別相信任何人，只有自己的推測和擺在眼前的事實能相信」這是我的原則。

　　我搞不明白情報屋為什麼會講那些話。他的生活比我危險好幾百倍，有時候還會為了情報的精準度讓自己陷入生命危險，根本不可能會有多餘的閒暇心力去關心他人。那麼他為什麼一直勸我不要上山呢？

　　——該不會⋯⋯他知道了我上山的真正目的？不！不可能，我沒有讓任何人知道，就算是情報屋也不可能知道的。

　　一邊想著事情，我一邊向山頂踏著一定節奏的步伐前進。

　　踩著由堅硬黑色岩石組成的地面，沿著比較平緩的小坡道往山上走。每當腳踏在穩固的黑岩上時，就會有一些灰白色的粉塵飄起；強風吹來時，地面上的灰塵同時盤旋而起，飛奔向遠方。

　　我背對風，俯瞰著已經清醒的城鎮，精神充沛地工作著。

　　——繼續再往上走吧？上次只有爬到半山腰而已，這次應該可以上去一點點吧？

　　想像著爬到山頂後，黑市、農田還有整個城鎮都會變成一手便能遮住的大小，而更遠方的地平線就會在眼前更寬廣地展開。如果待到日落，就可以欣賞難得一見的夕陽餘暉。不過我想今天太陽應該是不會落下地平線了，它從早上到現在從來都沒有變過位置。

　　我會上山的原因其實很簡單。不是為了作實驗，也不可能會去採礦搶礦工的工作。我只是單純喜歡高的地方。從高空俯視大地，呼吸不一樣的空氣，看見不一樣的視野，像是從鄰薄大陸上升到不同的世界一樣，全世界都在我腳下。

　　我並沒有把這個興趣告訴任何人，也不會讓他們知道真相。要是有人得知我這個小秘密，刻意躲在山上偷襲我、把我殺了或是抓到某個地方逼問破解機關的方法，那就麻煩了。

　　「嗯？」我趕緊停下腳步，凝視著眼前的石塊：「⋯⋯這⋯⋯糟糕了！」

　　石塊上，應該佈滿火山噴發出來的白色灰塵，但是這顆石頭卻有所不同——表面除了灰白色之外，還多了一塊黑色的小巧腳印。

　　我急忙衝向一塊巨岩旁邊，警戒著四周。

　　——他，或者是她，踩上石頭後把，灰塵沾上腳底留下石頭原本的黑色的腳印。我之前沒有來到過這個高度，根本不知道這山上有住人⋯⋯到底是誰？

　　我稍微探出頭，確認周遭沒有人影。這時我才發現自己已經超過四分之三的高度了。

　　——真糟糕⋯⋯這樣完全無法求救啊！該怎麼辦？直接逃跑？

　　「人類？」

　　我的頭上忽然傳來一個銀鈴般的嗓音。

　　「！」我急忙跳出原本的位置，猛然抬起頭一看。

　　穿著過大破亞麻杉的紅髮女孩正蹲在石頭上，歪著頭凝視我。

　　火紅的頭髮如同夜晚的火焰一樣耀眼，如瀑布傾瀉直下，幾乎快要和她的身高一樣長。稚氣的臉龐仍然沒有脫去孩子的單純，皮膚白皙得就像城鎮中那些名門貴族的千金小姐，搭配背後荒山的蒼涼景象，卻讓人感受到一股詭異的野性魅力。身上骯臟的破麻杉勉強算得上衣服，穿在她身上意外地感覺非常適合她，暗色的布料展現出微妙的身材曲線。

　　這個女孩有著單純的眼神、容易猜出想法的表情，渾身散發出異樣的甜美和可愛。

　　——這女孩⋯⋯是魔物嗎？

　　「哼，人類就是這樣白痴，連講個話也聽不懂。」她不高興地嘟起粉嫩的嘴唇。

　　站起來準備要離開時，長長的鮮艷紅髮從細弱的雙肩唰唰地垂下。

　　我把心中奇怪的情緒驅趕出去，吸了口氣說：「人類？難道說，妳不是人類？」

　　「啊～終於回應我了。我可是龍噢！」

　　「哈？」

　　——不管怎麼看，她是都人類吧！為什麼會自稱是龍？她是白癡嗎？

　　女孩拍拍平坦的胸部，驕傲地俯視我：「我是龍喔！貨真價實的龍！跟你這種在地上爬的白癡人類可不一樣。」

　　我冷冷一笑，將鋼線準備好，隨時準備出擊。

　　——如果她真的是龍，那就是已經會變身魔法的龍，換句話說⋯⋯她會使用高等魔法⋯⋯這難辦了⋯⋯不過，如果她不是龍的話，那說不定⋯⋯不，是一定可以從她身上套出真正的龍的情報！說不定跟這座山裡的熾火龍有關係，到時候一定可以跟情報屋賣個好價錢。

　　「妳才不是龍。」

　　「嗯？」

　　「如果妳真的是龍，而且會變成人類，那為什麼不變出好看一點的衣服？有必要繼續穿著這破爛嗎？」妖魔變身成人形的魔法並不只需要幻魔法，還有將實際肉體和質量轉變的高等級魔法，我想具象化的魔法的等級絕對不會比轉變物質的等級高。但我沒受過專業訓練，只是從書籍上學些野路子的知識，但女孩的魔法知識似乎也和我差不多。

　　女孩對忽然面臨的質問驚訝不已，呢喃著沒有意義的詞語，雖然氣惱卻沒有辦法反駁回去。

　　「哦～原來是個連話都說不好的龍啊？還是只是個啞巴白癡人類？」我擺出戲瘧的笑容。

　　「我⋯⋯不⋯⋯龍啊⋯⋯那個⋯⋯」

　　「真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唉，看來號稱魔族最強的龍，淪落到連話都說不好的窘境啊，真是可憐。」我兩手一攤，無奈地嘆了口氣。

　　雖然裝作不屑的樣子，但是我仍然沒有放下戒心。仔細盯著她，觀察她的表情。

　　從剛剛開始，她持續發出一種我沒見過的強大魔力，而且還有漸漸增強的趨勢。紅色的頭髮微微上飄，如同火焰在空中舞動。

　　女孩鼓著臉頰，不高興地瞪著我，雙手緊握著繡拳。而我則是回以一貫的冷笑，擺出高高在上的姿態。

　　——妳到底是誰呢？等一下就可以揭曉了呢。

　　「妳，根本就是人類。」

　　「我不是！」

　　「妳就是。」

　　「我不是！」她白皙的臉頰染上了潤紅。

　　——真是白痴的對話，不過無所謂，她看起來並沒有看穿我的實力，而且已經快成功了！只差臨門一腳，把她激怒之後自然便會現出原形，到時候⋯⋯真正的龍的情報一定會出現。

　　我再次嘆息，誠懇地說：「我想可以停止這個沒營養的對話了吧？妳就乖乖承認，妳是人類，貨真價實的人類。」

　　「⋯⋯如果無法說服你的話⋯⋯那我就用拳頭！」

　　——來了！

　　我壓低架勢，注視著她的手腳。

　　她瞥見我的警覺，突然露出頑皮的純真笑容：「你以為我會這麼說嗎？笨—」

　　碰！「—蛋！」

　　一瞬間，我以為炸彈在自己面前爆炸。下個瞬間，我才會意識到那是她的加速魔法的效果。

　　點點火星漂浮在空中，紅色的殘影留在原地，但是本尊卻已經衝到我面前，夾帶著火焰的上段踢襲向臉頰。

　　我憑著反射神經往後跳，她的踢擊從面前轟然掃過，灼熱的空氣差點讓我睜不開眼睛。

　　下個瞬間，空氣再次震動，可是我早有預防。

　　女孩將上段踢化為旋轉的動力，華麗地使出一個迴旋踢，作為支柱的左腳周圍的岩石微微發紅。

　　碰！

　　「好痛⋯⋯」胸口微微發疼。

　　我在眨眼的瞬間再次向後倒退，但是還是被風壓狠狠撞了一下，即使有雙手架在胸前也還是阻止不了。

　　「你，不錯！」她像是享受在戰鬥一項露出開心的笑容，穩住架勢後嘴唇微微一動。

　　砰！

　　——又來了，拜託來點別的招式行不行？剛才那個口型⋯⋯應該是「उ」吧？之前在古書卷上有看過的火焰召喚文字。她為什麼會知道這種古老的咒語？

　　直直衝著我的下巴的上鉤拳截斷了我的思緒，不過我稍微往右踏一步，扭過身就躲過了她更加兇猛的攻擊。

　　染著魔法火焰的正拳和我擦身而過，猛烈燃燒著眼前的空無一物，細碎著爆炸聲不絕於耳。

　　——威力充足，但是架勢太容易預測了。

　　碰！

　　這次是來自左方的側踢，白皙的皮膚上附著更加強大、更純粹的火焰。

　　我拉了一段鋼線，將它繞到女孩踢擊的軌道下方，但她卻毫無預警地猛然加速！

　　咻啪！

　　女孩被突然拉緊的鋼線甩出去，落在四十肘外的地方。

　　「驚險啊。」我呼了一口氣，左右兩側用來穩住繩子的硬岩被刻下一條深深的線痕。

　　剛才如果手指動得不夠快，沒有辦法引動鋼線、完成在兩旁固定繩子的結的話，我現在很有可能正洗著麻辣火浴，身上的布料會和融化的皮膚黏在一起，聽起來像是某種一點都不好笑的笑話，。

　　女孩不解地看著腳踝皮膚上的一條紅線，普通人在那種壓力和速度底下，整個腳掌應該會直接飛出去的。我沒有特別驚訝，高等級的魔力本來就能夠強化身體的強度。

　　「你⋯⋯啊！原來如此，是陷阱啊！」她雙眼亮了起來，露出恍然大悟開朗的笑容。

　　我輕輕勾動空中的鋼線，靠震動的頻率把結解開後，鋼線被自動拉回線軸。

　　「沒錯，就是陷阱」我將雙手擺在身後，手指來回交叉編織著一個特殊的結，同時對她說：「妳用魔法，我用陷阱，非常公平不是嗎？」

　　女孩皺著眉，深感不平：「你這個作弊狂！」

　　「不爽的話就用更強的魔法啊」

　　——然後露出妳的真身吧！

　　這時，我已經完成一個「純線製」機關，正打算做另外一個成對的機關時⋯⋯

　　耀眼的火元素迅速往女孩身上斂聚，但是和我曾經在書卷上見過的火焰強化魔法不同，火焰強化魔法是將火元素集中在身體表面和融進細胞內，提供身體本身之外的能量，會發出微微的紅光，但是她身上卻有著不同的異變。

　　紅髮此時發出詭異的刺眼火光，如同熊熊燃燒的火焰一樣在空中跳躍舞動，噼啪噼啪地燃燒著空氣。她的眼瞳中，黑色的圓形瞳孔變成一條細長的黑線，隱隱約約地綻放妖異紅光。

　　她全身上下都散發出強大魔力，猛烈的壓力幾乎快要把我的肺部裡的空氣都擠了出去。

　　她往前踏一步，皮膚摩擦空氣時發出一條條火光，讓她看起來就像一個從烈火中走出來的仙女。

　　「這是火龍魔法，叫做『焚身』，怎麼樣？看到這麼強大的魔力也怕了吧？」她手叉着腰，高傲地笑著。

　　我瞥了一眼她的腳踝。不出我所料，她的身體雖然放出高溫，但是因為避免立足點被自己破壞，所以腳踝和腳踝以下都算是正常範圍，溫度不會過熱。

　　腦中瞬間形成了一個絕佳的計劃，還有機關的編織方式。現在的我，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擊敗她：

　　「呵⋯⋯不過如此。」

　　「這句話我原句奉還！我早就看穿你的陷阱了，別掙扎了，乖乖承認你就是比我次一等的人類蟲子吧！」

　　「哪有人類蟲子這種東西啊⋯⋯」我咕噥著，甩動手中僅剩四分之三的鋼線圈，悄悄將機關移到最佳位置時，一邊看著她的眼睛，讓她的視線繼續停留在我身上。

　　「哼哼，接招吧！」

　　她輕輕往背後一踩，化作一道流星飛奔向我，如烈火般的紅髮像是彗尾甩在她身後。

　　——壓低了身體，是攻擊下段啊⋯⋯那麼就將計就計。

　　掐緊時間點，左手一晃，甩出幾乎無重量的線製陷阱。

　　女孩腳下一頓，堅硬的岩石瞬間崩裂，在看穿我的動作的同時往後退一步，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順利躲開方才我急忙放出的陷阱。

　　但是笑容卻馬上石化，她腳下發出細微的趴擦聲。

　　——中了！甩出去的陷阱是障眼法，只有這樣她才不會注意到腳下的另一個陷阱。

　　她將左腳往後拉，右腳在前弓起身子。右腳腳踝發出一條條銀亮的光痕，那是一圈圈牢牢套住的鋼線的反光。

　　「這種東西，我一下子就可以把它融化⋯⋯」

　　我微微嘆息，輕聲說：「太遲了。」

　　右手往後一揮扯動鋼線，第二個趴擦聲輕輕振動空氣。

　　兩柄飛刀閃現，如同兩道白雷衝向女孩，刀鋒切出兩道無可抵擋的暴戾之氣。

　　女孩手一揮，腳踝的火紅炸開銀光。雙手手掌向下平舉在身體兩側，但是飛刀已經快刺到眼前。

　　轟！

　　碎石、灰塵和刺眼的碎火在我眼前爆炸，暴風轟然奔過我身旁，視野頓時被灰塵和濃煙遮住，我勉強在暴風中穩住身勢。顯眼的火光卻在上空閃爍。

　　——在上面嗎⋯⋯不出我所料。

　　我拉動兩條鋼線，兩柄飛刀與繃緊的鋼線纏繞在一起，細碎金屬撞擊聲傳進耳朵。使勁拉動第三根鋼線，隱約能夠看見在煙霧背後兩柄飛刀改變了行進方向，往正上方疾飛。

　　忽然間，天空的火光大作，如同兩道奔流猛烈地向兩旁展開揮動。

　　啪、啪！

　　即使不確認，我也明白那個聲音代表著我只剩下三把飛刀。

　　「棘手啊⋯⋯」我仰望著揮動雙臂、浮在天空中的女孩，她就像一個睥暱眾生的浴火天使。

　　女孩輕輕降落在一塊巨石上，牽引熊熊烈火的雙手優美地劃著弧形，霎時間，朱紅色的火花綻放、一顆顆如狼牙般的赤色火球夾帶滾燙的熱風，撲天蓋地朝我奔來。

　　半秒之間，我傻住了。

　　——這太作弊了吧！一個年輕人類怎麼會有這麼強大的魔力？

　　我只能匆促地閃躲著一個個襲向我的火球，拼命拉開距離卻逃不出火球的追擊範圍。

　　「佩服我了吧？我很強對吧？」女孩開心地炫耀著，臉上的燦爛笑容頓時讓手中散發出的魔力更加致命，散射出的火球夾帶滾燙的熱氣，兇猛地朝我撲天蓋地而來。

　　但，她的這句話點醒了我。

　　從剛才的攻擊路線來看，她的火球都落在恰到好處的地方，雖然不一定會擊中我，但是卻可以把我逼到某個地方。僅僅是一陣不到一分鐘的攻勢，卻快要把我逼到一塊巨石上。

　　——要是被逼到那裡的話，我就只能往下跳了吧？雖然距離地面的高度不會超過十肘，但誰知道下面有什麼。

　　瞥了一眼像是跳舞一樣發動魔法的女孩。雖然她看起來單純得不可思議，但還是有點戰鬥常識。

　　——但是，還是太單純了。她一定有破綻⋯⋯

　　兩顆凝聚著高魔壓的火球在我的左右兩側爆炸，奇異的耳鳴聲將我帶進一個不同的世界，沒有風聲、沒有碎裂聲、沒有火焰的燃燒聲，只有單音節的「Me」，而動作像是放慢時間一樣凝滯，我像女孩瞥了一眼。

　　——對了！要是用那個的話⋯⋯可以贏！

　　凝望著女孩身後的不遠處，「失敗就代表死亡」的壓力緊迫著我的心藏，奇異的刺激感沿著背脊傳到全身。

　　「妳很強。」我微微笑著，自信地對她說。

　　屈身躲過一顆將空氣猛力撞開的火球，它落在地上時從腳下傳來的劇烈震動讓我冷汗直流。

　　——可以贏！絕對可以贏！

　　緊盯著空中一顆顆不留情的火球，踏著早就計算好的腳步，將雙手擺在她看不見的死角、用不自然的姿勢閃躲著一個個致命的火焰。

　　我蓋過呼嘯的破空聲，奮力吼著：「但還不夠強！」

　　站穩腳步，腳底下爆炸時傳來的空虛回響讓我知道我已經無法再退後：這裡就是剛才看到的巨石，後面則是什麼都沒有。

　　拔出飛刀的瞬間，女孩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轉而將魔力引導到雙手，準備防禦。

　　我迅速地瞥了旁邊一眼，在心底安心地吐了口氣。

　　「接招！」

　　飛刀的銀光閃現飛馳，女孩將手往前一推，濃厚的火牆迅速籠罩她的前方。

　　「我說過⋯⋯我早就看穿你了！」

　　手指輕輕抖動牽在飛刀後方的繩子，飛刀巧妙地繞過火牆，從縫隙鑽進她的空檔。

　　她驚愕地愣了一瞬間，趕緊把火牆收起，正想傾覆全力將它擊毀時，飛刀微微一滯。

　　叮！

　　——成功了！

　　飛刀向後飛退，猛烈的火焰只捲到一團破碎的空氣。

　　抓緊時間點，我滑到她的後方，右手反握著飛刀，直取她的腦門，女孩迅速後踢，散亂的火焰凝聚成尖銳的尾刺。

　　我勉強彎過頭，讓它從耳旁擦過。令人窒息的熱風緊緊揪著我的臉，左側眉毛也被燒掉了一半。

　　但攻擊無效早就在我的劇本之中。我們倆互相跳開，拉開距離時，剛才的位置已經互換：她現在就在巨石上，但我站在絕對安全的位置。

　　她不甘心地緊咬著下嘴唇，像個小孩子無法接受突如其來的失敗。

　　——好戲還在後頭呢！因為⋯⋯

　　「還沒結束！」

　　左手一拉，銀色的鋼線沾上了我的血液，吊在線上的紅色血珠猛然震動，被巨大的震力甩下。

　　轟隆隆隆⋯⋯

　　滾滾白煙瀰漫上坡處二十肘，岩石的碰撞聲震聾欲耳，撞碎旁邊的小石塊笨重地朝向女孩奔去。兇猛的山崩像是要把她一口吞滅的猛獸，饑餓地撲向她。

　　我躲在旁邊，等著看好戲。

　　「उ，『火翼』！」

　　剛才見識過的火焰翅膀再次展開，稍微揮動一下便將她推到空中。不過現在她的表情非常吃力，像是使出全身力氣才能勉強飛動一樣，她沒辦法再露出不久前游刃有餘的笑容，只能笨拙地閃開落下的碎石塊。

　　我悠閒地收著鋼線，把三把飛刀都收進鞘內。除了剛才射向她的那一把，其餘兩把是在跑到她背後時，射向上坡地的岩石的支撐點。但是剛才我根本來不及確認這個簡易的落石製造機關是否有效，所以這個小勝利只是個僥倖，而且還因為要把鋼線機關維持在隨時可以發動的狀態，岩石的部分重量都撐在左手上，讓我受了點傷。

　　把鋼線放進腰間的小腰包後，正打算直接落跑的我，回過頭確認她還沒從落石的危機中掙脫。

　　我再次愣住了。

　　女孩的全身都被濃烈的紅色魔力包圍，強烈的火焰凝塑出一個小型的龍的外貌。一片片紅光就像是鱗片一樣覆蓋着整個形體，它鮮紅色的眼珠發出耀眼的光彩。女孩閉上眼睛專心感受著魔力，四肢末端逐漸變得鮮紅通透，就好像身體變透明，就好像⋯⋯融進火焰裡一樣。

　　她微微睜眼，面對已經緩和下來的落石勢，紅唇輕啓：「उ．我心聽我命．使魔者火燐臨火化龍．使役火精、召令火靈、驅號火神．龍之神威．寄宿在我身上吧！『火龍魔體』。火龍⋯⋯吐息！」

　　她的聲音並沒有很響亮，但是卻鮮明地傳到我的耳內。霎時，全身的雞皮疙瘩都戰慄不已，刺骨的涼意逐漸支配我的四肢。

　　——龍之吐息，人類千年來的噩夢，她怎麼可能⋯⋯

　　不敢相信、無法置信，雖然如此但是那令人打從心底恐懼的魔力和外形卻令我深信不疑，但不解的疑惑仍盤踞心頭。

　　可是，連疑惑都還沒意識到時，

　　女孩無聲地奮力吶喊。火焰如暴風、如波濤，泉源不息地瘋狂湧出，貪婪吞噬一切事物，將所有東西都覆蓋上一層厚重的濃焰，連空氣也一併燃燒殆盡。

　　大地灸熱、岩石溶解火紅、熱氣籠罩滾燙，世界彷彿被放在沸騰的湯鍋上。

　　她看向我，露出純真頑皮的笑容，像是在說著：「我還沒玩夠呢！」

　　——搞屁啊！這不可能贏吧⋯⋯算了！撤！

　　以最快的速度轉身，我使勁吃奶的力氣往山下狂奔。

星期四（8/30）完成一半（差不多和平常一樣的篇幅），星期五因為補習所以完全沒辦法進行，正打算星期六繼續然後完成它時候......

我已經在前往花蓮的路上了！

而我又不能拿老爸的ipad寫小說= =

所以只好等到今天才能夠完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