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映泠然月

　　我以前沒想深入這個話題，在看過李洛克大大的的建議／教學之後我有試過小說平台，但以我個人的經驗來說，慢慢自然發展比較合適，這也開始了我對於小說平台的反對想法。我同時也認為，必須有人討論小說發表平台對於網路創作的影響。

　　這篇文章會摻雜很多個人意見，我會試將所有東西都理清。重點在於我不認為網路小說在今後會減少、衰敗，現今政治風氣以及種種因素之下，除了李洛克對於所有小說發表方式的簡論之外，也得有更多聲音加入討論。

　　如果有人找到完美解決我對於小說平台的困擾的網站的話，還請來指點下連結。

成功的網路小說創作是運氣

　　我稍微挖了下野豬桑崛起的紀錄，發現不少相當奇怪的數字。

　　首先，他的贊助頁比《蠕蟲》完結時間遠遠晚半年。他寫這個故事寫了好幾年，最後才終於選擇泰勒作為主角，因為她最符合他想講的故事。

　　他開始公佈正傳時，大約是二十七、八歲。三十歲出頭才開始贊助頁。

　　而在那之前《蠕蟲》之所以成為經典作品，幾乎是湊巧而成。所有談起《蠕蟲》的已知重要評論、介紹文章，都是在《蠕蟲》完結之後。

　　野豬桑自己於網路長篇系列小說目錄，手動更新了條目，也更新《蠕蟲》在ＴＶtrope百科上的作品介紹。他幫忙開始了粉絲維基，然後以他在紅迪上的說法來看，他自己也認為這人氣真的是運氣所致。

　　在《蠕蟲》引起大家關注以前，有個人捐了一筆相當大款項的贊助，讓這個作品稍微衝了一點人氣。在那之後，就是一直穩定增長。

　　值得注意的是，他從來沒將自己的作品轉貼到其他平台上推銷。

　　每有一個新作品他就開一個新網站。而在他網站上，除了小說內容、目錄，還有最開頭的簡介（我從來沒讀過他的簡介，因為第一行他就直接明說：「若是不想要任何劇透的話，可以點此閱讀第一章」），就只有非常普通的社群網站分享功能，還有回覆欄。

　　沒有廣告，沒有其他雜七雜八的東西。完美地將自己的作品，以他所想要的方式呈現。

　　比起野豬桑的風格，這個部落格已經堆滿了我的各式各樣的其他文章。針對書籍、遊戲、漫畫、電影、動畫的評論，普通的嘴碎，創作練習兼實驗的各種短篇，還有完全被我和世界遺忘的太監作品。即使版面已經乾淨許多，依然沒有達到他那種，將網頁當作書本的最終成品程度。

　　當然，我知道有其他人在「商業經營」上較為成功的網路小說創作者，不過我只能以此我熟悉的作為最高標準。我們可以反觀，看看小說平台……

第一，小說平台是人群的聚集地，有人就有政治與商業文化

　　有個篇幅相當長的網路小說介紹文章，叫〈那些年我們追過的網路小說〉，上面說了中國大陸和台灣的幾個相當有名的網路小說。對於任何想在網路上創作的人，都應該去看看網路小說的歷史。

　　然而說到歷史就得看，到底是誰在創造歷史，又是誰在決定誰能出現在歷史記載當中。也就是，史料的挑選以及史觀的建立。

　　我個人認為，人的品味會持續增長，因為資料庫與刺激程度的增加，人類的感知容易出現麻痺，自然而然會尋求更新、更強烈、更有趣的作品。這一點，〈那些年我們追過的網路小說〉作者與我相同。不過在「小說提供娛樂體驗作品」，衍伸出來的「娛樂體驗」的差距，那位作者認為網路小說就是速食文學，但我不同意他的說法。

　　（惡魔辯護說法：首先，我的閱讀量很大，得考量到我自己已經爬上品味金字塔高處，算是小眾的地方；其次，我的時間相當有限，我必須挑選能夠在短時間內，給予我足夠娛樂體驗的作品，自然得挑品質比較好的小說。）

　　〈那些年我們追過的網路小說〉之中我們也必須看清楚，大部分華文興盛的小說平台，都位於大陸境內，也就必須符合中國的政治風氣。

　　這就來到我認為小說平台的第一個缺點：作為平台上的一員，你必須遵守平台的規則。

　　其實，大陸那邊的言論管制還算可以接受，因為一定有人作出懶人包，隨時更新政府想要遮蔽的詞彙，而小說平台的員工也沒有多到，能監視一天上萬、幾十萬篇的更新內容，而且ＡＩ也沒有人們理想的那樣厲害。

　　最麻煩的，應該是所有平台都會有風氣。就像起點有「起點文」，某些人會因為興趣的近似而聚集在一起，或者是因為聚集，才產生順應市場的變化。

　　「市場」總是很簡單：足夠刺激，足夠吸引消費者，就會有足夠的利潤回饋給生產者。

　　色情之類的腥羶色文風，很簡單能解決，可是平台很可能會「社團化」，也就是光挑著市場喜歡的東西寫，停滯然後變得毫無創新。

　　說到底，並不是所有人都願意冒險嘗試新東西。每個人對時間都有自己給定的價值，要讓第一個人開始使用任何商品或服務，都必須給足對方好處。「套路」的使用以及「商業」文化，對於讀者來說就是一層保險。

　　不過說起唐家三少那樣的經營策略－－瞄準小白文風的專注寫作－－實際上相當有效，因為所有經營都必須如此：具有明確、實際的目標，才能制定相關計畫，了解自己需要多少資源。然而，平台在此就會成為了對於創作者的侷限。

　　（惡魔辯護說法：侷限沒有什麼不好，如果真沒限制，創作者該怎麼知道如何尊崇或超越套路？正是因為平台明確表現出了他們對於創作者的期待，我們才能放心地將作品公佈在平台上啊？）

　　這個缺陷，最大的傷害有兩種：一，政治因素變化很快，明天你是ＰＣ，隔天你就可能成為異端；二，真正的創作者，對於環境的自由與容許空間，有著相當程度要求。真正能在重壓和種種條件限制下完成創作的，只有瘋子和天才。

第二，小說平台其實沒那麼有用……除非你付了錢

　　現在谷歌和臉書反托拉斯案件鬧得愈來愈大，臉書幾乎要走上洗白的道路，谷歌則無視美國境內準武裝衝突，毫不在意內戰的可能性，公然對政府當局扯謊。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的演算法、他們的服務帶有政治偏見，ＹＴ的「推薦」欄位基本上已經被編輯操作所污染。

　　我們必須想想：為什麼有些人的作品，一直能掛在首頁或推薦頁上呢？

　　可能性一：因為他寫得很好。這十有八九都不大可能。

　　可能性二：粉絲很給力，超級支持。雖然我不確定這能不能增加作品在平台上曝光的機率，但如果你的粉絲夠強，其實根本不需要小說平台，直接上社群網站不就得了？

　　可能性三：編輯喜歡你。

　　可能性四：你讓編輯很喜歡你，而編輯作為商人，喜歡的自然是錢。

　　任何推薦、評論，都會帶有偏見，但正因為是人人口耳相傳，因為有信任的人說某某小說很好看，才會開始追坑，重點在於人與人之間的連繫，是利用人情、人際交往的文明社會基礎。被刊登在小說平台的首頁或推薦欄上，相當值得驕傲，可是還有多少作品擺在你周圍呢？推薦欄又以什麼頻率更新呢？

　　假使平台很用心做了個演算法，你也得學習怎樣利用、剝削演算法的漏洞－－或設計用來被人利用的漏洞－－還不如付錢讓其他人宣傳來得簡單、爽快？

　　（惡魔辯護說法：這樣有什麼不好的？請專業人士幫忙宣傳，要花太多錢，平台這一點小錢讓你衝一下人氣，不是非常好的服務嗎？而且你又有什麼證據，說明首頁上的作品都是付錢才能跳上去的？而且這完全沒考慮編輯看中作品的商業價值吧？）

第三，你給出的不是最終作品，而是文字

　　如果說，寫小說重點只在於文字的話，我認為，在與過去、現在和未來所有文化產業中的作品競爭時，應該算是輸了一半。因為形式，決定了內容，以及人們觀看、閱讀的體驗。

　　文句的長短、複雜詞彙的多寡、字體與字距、背景、插圖、光線，等等視覺因素，主導了人們的閱讀。

　　這就是為什麼亞馬遜能壓倒電子書市場，為什麼很多中文小說都是以直寫橫書，還有為什麼《達文西密碼》一直是出版界排版的經典作品。

　　而如果你自己架設網站，就算是痞客邦這種半平台的部落格，也能自己輸入html和CSS，你能知道自己的小說看起來是什麼樣子。然而，我不認為小說平台能給你這樣的自由，因為技術上難以辦到的事情，還是自己ＤＩＹ比較快。

第四，你不能過於專注行銷，或任何創作以外的事

　　比如，寫這篇這種文章……

　　笑話休提。

　　痞客邦很喜歡推出很多部落客活動或課程，我一次都沒參加過，所以也沒辦法說那東西到底有什麼意義。而平台經營都相差不了多少，只要你一站上小說平台，就加入了那個社群。

　　寫作，說到底是個人的事情。不會有人督促你，也不會有人在意你小說寫得好還是不好。所有的成敗，都完全屬於個人。正因為寫作是孤獨的，就來到了第五點。

第五，太監、寫爛了，你一定得概括承受，可是平台中誰會在意呢？

　　嘛，就是這樣吧。

　　我個人認為，將事情減少，逼得自己不得不繼續一頭鑽進文字和故事當中。

　　只要你寫，就會有人來看。這絕對是事實，問題是該怎樣將作品宣傳出去呢？或是，你會想要把作品賣出去，還是寫更多作品？

　　在這裡應該是最佳的商品、服務廣告擺放的位置吧。可是什麼都沒有！就連這個部落格也沒有任何廣告喔！

　　假使，你真心想要能讓其他人看到你的小說，不想在搜尋引擎之中釣小魚，就去找找像是Web Fiction Guide的東西吧。或者是，將小說的前幾章節張貼在各個平台和論壇上，然後直接告訴大家你的部落格位址。

　　我的問題是，光是一個部落格，就足以讓我操心了。我一直都很想學wordpress.org，可是一直都沒有時間……

　　各位覺得呢？我的論點是否有道理呢？或是，有沒有能完美滿足我的抱怨的平台呢？

續集：支持小說平台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