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足夠深入台灣「奇幻」場域,或許就會知道為何我想推出免費資源吧⋯⋯最近有個想創作的朋友跟我抱怨,說,中文——不論是台灣或對岸,或其他任何使用中文的網站——圈子感覺比英語圈子

  中文圈懷抱著貧窮心態的同時,使得英文圈許多免費開放的教學文與重要論述顯得更為刺眼。刺到,這位新入門的創作者對中文圈的不願意分享,感到想哭。是啊,我知道大家都必須吃飯⋯⋯不論英語圈再怎樣分享,有些東西只適用於個人,那麼為何不直接把謎底公開、揭曉於世,並且讓創作者自己決定那些資訊是否有用呢?

  ⋯⋯

  這麼做,是否會破壞既有的創作市場呢?沒錯,就是會讓某些人賺不了錢啊。已經在收錢的人,當然受到影響吧。對此我只能說:有錢的話,就採取錢能允許的做法;沒錢的話,也有沒錢的人能做到的事。但內心的貧窮,遠遠比經濟上的貧窮麻煩

  或許在我做出這些分享後,大家就會改觀或嘗試理解到,真正「需要收錢」的應該是「寫作小組/寫作工坊(writer's group/workshop)」這種能給予客製化建言的教學形式。但就連如此,我依然認為「收費」這件事應著重於勞動的回報,而非追求財富自由——對我而言,自由只是幻夢,它並不存在——並且在勞動收到回報後,就放棄智慧財產權,將過去解放給公眾

 

・寫作小組架構/綱要

  首先,必須有人願意主持小組。主持人的主要工作是確保大家都有發言時間,每人都能發言五到十分鐘——小組人數不宜多——約七至九人。發表人數也會影響聚會時間。

  發言內容如下:

  一、 有何享受之處。

  大家要準確描述出自己的情感,因為不論何種情形下,大家各自的情感都具備合理性。比如喜歡某個段落,喜歡它在你身上產生的某種感覺——或單純是,某個段落讓你有某種感覺。

  講完喜歡之處後,再來說建議或問題。

  二、 大問題或建議。

  除非你願意直接把整個稿件印出來,整篇用紅筆修改,不然你不應該細講用字遣詞的問題。大家都特意空出時間參加小組,沒必要浪費大家的時間。當然,如果用詞問題佈滿全文篇幅,那就是「大問題」了。

  在評論人提出「問題」或「建議」時,也該要提醒發表人說你的喜好是什麼。這樣,更能讓發表人清楚了解你為何做出這些評論

  三、 有什麼想問的問題嗎?

  或許是評論人看不懂,或想詮釋之處,提出來讓大家一起討論。

  最後,我贊成山德森的看法:發表人不必立刻修改文本,但絕對不能以論述的形式回應評論。你可以先醞釀一陣子,理解所有評論人的立場與有這些回應背後的原因之後再決定你想要往哪裡發展。

  你不可以回應——不可同意評論,不可抗拒評論,你什麼都不說才好。因為你若真的是位創作者,就應以創作回應批評;也因為,你不應污染其他人的評論,或盡量保持「大家領域各有不同」的平衡狀態。

  在這學期結束的當下,我最認同「發表人不應回應評論」這一點。老師的做法比較接近指導、從零開始教學,反之,寫作小組的參與者則是參與者都有創作基礎的前提下才能運作,所以她才會要求學生講出創作理念⋯⋯但老實說吧!不會有人在意創作者的理念啊?除非讀者願意多讀、多查資料⋯⋯然而這種讀者是來看文本還是來看作家呢?寫作小組應該協助創作者,而非研究創作者吧?

  不論哪種小組架構都會提出「建議」,為何不讓作品說話,強調作品在對話中的重要性呢?這樣,就根本無需在意「創作者」到底是誰了吧?

  理想中的寫作小組應由朋友們組成,但若是要開工坊,就沒必要牽扯個人關係了吧?這樣的話,讓發表人保持沈默與創作主體,不是會更好嗎?

 

・實際案例

(我必須先說:我在此的評論表現,並不理想,然而這並不代表創作者無法從我的評論中獲得重要資訊。還有,引文中的斜體和粗體並非我當時說話的語調變化。)

評論對象:眷村故事(基於尊重,不寫細節)。

我:

  因為我不知道這是自傳性質的故事,然後看到眷村,就自動聯想到朱家兩姐妹的那些⋯⋯有點年紀的人。所以我就以為這篇小說是用中年男子的回憶口吻進行敘述。我認為自己雖然能接受回憶的童年故事這種話題,但它作為小說,無法收束至一個重點或意義——畢竟它就是想講述回憶嘛。
  我認為最麻煩的會是,主角在文本最後,批評現代孩童仰賴科技產品的「虛假」資訊,他自己卻將回憶與情感降解成「村子」這個意象,並且是以小說的形式進行回憶的建構——同樣是建構的話,就只有個人情感的差異,眷村的回憶與科技產品童年,不會有本質上的差異。
  我個人相當喜歡這種後設、後現代的做法,來討論老人們對後現代社會的不適應⋯⋯但我腦洞或許開太大了,而同學你根本沒想要寫這些東西。

創作者應獲得的資訊:

  「有人認為,他看不出這是自傳性的故事。」
  「有人認為,回憶本身無法構成足以帶動故事的敘事結構,或許需要增加敘事上的(單一)衝突?」
  「有人認為,這種書寫必須與現代性與後現代主義有關,因為老人的回憶建構過程難以脫離社會的背景脈絡,也就是『任何資訊都是被建構出來』的這件事。」

  他或許會修改敘事者的呈現方式,或找一條有衝突的人物劇情線,作為小說的主軸。亦或許,他會轉向寫散文。

  我不認為自己的評論很理想,是因為我所講述的故事——技術上來說——與他所寫的文本相同,我卻沒能找到任何開啟「後設」或「後現代主義」的詮釋入口。也就是說,即使他轉向寫後設或後現代,會比現在的作品「有趣」——對我個人而言,是很有趣——但那並非他想寫的作品,而更重要的是:我沒能指出,為何這個詮釋會與他的文本呈現,有差距

  也就是說,他沒能講出自己想講的故事,而我沒能指出為何我在詮釋時,偏離了他原本設計的軌道——「無法收束至一個重點或意義」,這種說法太過於理性,沒有點出我對這文本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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