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位置在。這篇故事在台灣大概已有出版,但我沒特別想找,因為這是作業。
但寫這段文字時還沒開學。最後交出去的檔案,會是這裡的改善版本。如果想看「正確」版本的翻譯,請買書。
看最後的心得就知道,我在翻譯時愈發討厭這篇故事。但作業就是作業。
接下來的純興趣翻譯,因為受夠了這種版權的鳥事,所以會選文化共有財的作品吧。很期待翻譯Nigh Land——至少我不痛
恨那故事,但它實在太長了,沒可能當作學校作業交出去。

 

離開奧美拉城的人

  數座鐘的一陣喧鬧驚起飛燕,夏日慶典降臨在海邊光明聳立的,奧美拉城。碼頭裡的船帆上妝點了旗幟。在紅屋頂與塗色牆房子間的街上,在長滿青苔的老舊花園之間,與大道兩旁樹木底下,遊行列隊正在行進,穿過龐大公園和公共建築。有些人十分端正:穿著淡紫與灰色昂貴長袍的老人,銘刻大師的工人,安靜、已婚女子抱著她們的寶寶,走路時也在談笑。其他街上,音樂節奏加快,銅鑼與鈴鼓耀眼閃光,而人們也跑去跳舞,列隊就成了場舞蹈。孩子們閃躲、進進出出,他們高聲叫喊就如市聲與音樂、唱曲彼此揚行交錯。所有遊行隊伍都朝城市北側走去,在那一大片被稱為綠草地的水牧草地上的男孩與女孩,於開朗氣氛中全裸,泥巴漬的雙腿與腳踝與修長輕盈手臂,在賽跑前操駕著焦躁馬兒。馬兒們身上沒有馬具,只有沒嚼口的韁繩。牠們的鬃毛綁了一串串銀色、金色與率色的流蘇。牠們的鼻孔噴張,騰躍、向彼此誇耀;牠們極其興奮,而馬兒也是唯一的動物,將我們的慶典當作自己的慶典。山脈遠在北端與西側佇立,半環繞了奧美拉的海灣。晨風是如此清晰,使白雪依然冠立十八尖峰,在深藍色天空下,如白金火焰在數哩長陽光照射的風裡燃燒。正好有足多風吹拂,讓標誌了跑道的旗幟間間斷斷劈啪飄揚。寬廣綠色草地的沈默之中,可以聽見蜿蜒穿過城市街道的音樂——或更渺遠或更貼近、始終不斷飄來——空氣中愉悅的微弱甜蜜時不時顫抖、聚集又爆發成鐘聲那喜樂鏗鏘巨響。

  喜悅!一個人該如何談論喜悅呢?該如何描述奧美拉的市民們呢?

  你瞧,他們雖是快樂,卻不是頭腦簡單的鄉民。但別讓我們說更多喝采之詞吧。所有微笑都變得奧秘萬分。描述這樣的事物通常會產生特定設想。描述這種事物經常會接著尋找王者,騎乘上壯麗純種馬、被他的高貴騎士們圍繞,也許會在金色車輿內、由肌肉壯碩的苦力馬拉車。但那裡沒有王。他們不用刀劍,或擁有奴隸。他們都不是蠻人。我不知道他們社會的規則和法律,但我猜法規異常地少。在他們沒有君主政治和奴隸制的同時,他們沒有證券交易、廣告、秘密警察和炸彈也照樣生活。然而我再說一次,這些並非頭腦簡單的鄉民,不是歌聲優美的牧羊人、高貴蠻人、和藹空想家。他們並不比我們還要不複雜。麻煩的是我們有個壞習慣,被學究和世故之人所鼓勵,認為快樂是些較愚蠢的事。只有苦痛是智識,只有邪惡讓人感興趣。這是藝術家的反叛:拒絕承認平庸之邪惡與極惡無趣之苦痛。如果你沒辦法擊敗他們,就加入他們吧。若是痛,就重複做。但讚美絕望便是責難愉悅,擁抱暴力就是失去掌握其他所有事物。我們幾乎喪失掌握;我們不再能描述快樂之人是什麼樣子,或有任何喜悅的慶賀。我該怎樣向你說奧美拉的人民呢?他們並不是天真又快樂的孩子——不過他們的孩子,確實很快樂。他們是成熟、有聰明才智、熱情的成年人,而他們的生命也並不可鄙。喔真是奇蹟!而我希望自己能描述得更好。我祈願自己能說服你。奧美拉在我的言詞中聽起來是在很久很久以前、遙遠之處,像在童話裡的幻想故事。也許你最好將其想像為自己要想像的模樣,假定這座城會貨真價實存在,因為我肯定無法配合你們所有人。比如,該怎麼談科技?我認為不會有車子或直升機在街道上或街道之上;這要配合的事是,奧美拉城民是群快樂的人。快樂只基於何為必要、何為不必要而又不具摧毀性、什麼東西有摧毀性的辨認概念。然而,那中間類別裡——既不重要又沒有摧毀性的東西,比如舒適、奢侈品、豐盛之物等等——讓他們可以有完美的中央暖氣、地鐵列車、洗衣機,和所有此處尚沒發明的奇異裝置,如飄浮光源、無盡電力、感冒的解藥。或者他們全都沒有;這並不重要。

  就如你所喜歡。我傾向認為,在慶典前最後幾天裡,上至市區、下至海岸的人們都搭乘極迅小列車與雙層電軌車,進入奧美拉城,而奧美拉的車站其實也是城裡最堂皇富麗的建築,不過比起宏偉的農業市集還要樸素。然而就算被給予了列車,我恐怕奧美拉目前對你們一些人來說還是太偽善。微笑、鐘聲、遊行、馬匹,真胡扯。如果是如此,請加入一場狂歡派對。如果狂歡派對有幫助,就別猶豫吧。然而,別讓我們有寺廟出產漂亮裸體司祭與女司祭,使他們已半處於狂喜,準備與任何男人或女人、愛人或陌生人——渴望與深層血脈神性合而為一的人——交合,不過那就是我最初的點子。但奧美拉城裡最好不要有任何廟堂——至少,不是有人操縱的廟堂。宗教可以,神職不行。美麗的裸人們當然可以四處晃蕩,彷彿為解了肉體癡迷與窮人的飢餓而奉獻出自己。讓他們也加入遊行隊伍吧。讓鈴鼓敲擊於在交尾上方,慾望的榮耀由銅鑼宣揚,還有(一個不怎麼重要的重點)要讓這些欣喜儀式的後代被所有人愛戴照料。我知道的一件事是奧美拉城裡沒有人有罪。但還有什麼其他東西該在那裡?我最初想到的是沒有毒品,但這很禁慾。對那些喜歡毒品的人,燭孜晶的微弱、持久的甜性可能使城裡道路充滿香氣,燭孜晶最初為心智與肢體帶來龐大的輕鬆愉悅和才智,過幾小時之後就成了夢境似的倦怠,和最後的非常晦澀難解、宇宙核心最深處而來的奇妙異象,以及超越信仰、令人振奮的性愛歡樂;而且燭孜晶不會形成使用習慣。至於最端莊的品味,我認為應有啤酒。不然,還有什麼其他東西會屬於喜樂之城?勝利感,當然,還有對勇氣的慶祝。可是我們生活沒有神職人員,也讓我們不要士兵吧。建築在成功屠殺的喜樂不是正確類別的喜樂;戰爭可不成;戰爭令人恐懼又沒多少價值。無盡、寬厚的滿足感、品格高尚的績業都不是由對抗外敵而生,而是從各處的所有人靈魂中的最優秀、最公正之處的融洽產生,在世界夏日的光彩壯麗中被感受:他們所慶祝的勝利是生命的勝利,這才是使奧美拉城人心高漲之物。我真心不認為他們有許多人需要吸食燭孜晶。

  隊伍大多數人現已抵達綠草地。一道極其美妙的飯香從供糧人紅紅藍藍的帳蓬群散發出來。小孩子們的臉龐怡人地滿是黏汗;在一個男人的親切白鬍子裡,兩片厚實油酥餅皮糾纏其中。少年與少女騎上馬,開始聚集在隊伍尖端之前。一個老女人,嬌小、肥胖、笑著,從籃子裡發送花朵,還有個高大年輕男人把她的花插在他們的耀眼頭髮上。有個九、十歲的孩子坐在人群邊上,獨自待著,演奏木笛。人們頓足聆聽,他們微笑,但他們不和他說話,因為他從沒停止演奏也從未看見他們,他的深色眼珠完全癡迷於那甜蜜、微微如魔幻般的旋律。

  他吹完,緩緩放下拿著木笛的雙手。

  就像那微小的個人沈默是個信號,前頭隊伍的涼亭的號角聲全部同時響起:飛揚跋扈、愁緒,與徹響。馬兒們雄起站立於牠們的修長後腿,其中也有幾隻嘶吼回應。年輕的騎士面容冷肅,撫著馬兒的脖子、安撫牠們,低語:「安靜、安靜,我的美人兒啊,我的希望⋯⋯」他們開始組成列隊,跟著遊行隊伍最前端。賽道旁的人群們像風中的草地與花朵。夏日慶典已經開始。

  你相信嗎?你接受那個慶典,那座城市,那份喜悅?不?那就讓我再多描述一件事物。

  在美麗奧美拉城公共建築底下,或者也許在其中一棟空曠私人住家的地窖裡,有個房間。房門被鎖著,沒有窗戶。細微光線伴著塵埃滲入木板間的裂縫,從地下室滿是蜘蛛網的窗戶間接照映。小房間一個角落有兩根拖把,拖把頭僵硬、打成結、氣味腐敗,佇立在一個鏽紅的提桶旁邊。地板很髒,觸碰時會有點潮濕,地窖土地面經常如此。那房間差不多有三步長、兩步寬:僅僅是個掃帚間或沒用的工具房。房裡坐了一個孩子。它可以是個男孩或女孩。它看起來差不多六歲,也許實際上接近十歲。它心智衰弱。也許它生下來就有缺陷,或也許在經過恐懼、營養不良和忽略之後它才變低能。它在距離提桶與兩個拖把最遠的角落駝背坐著,它會摳鼻子,偶爾茫然玩弄它的腳趾或性器。它懼怕拖把。它認為它們很恐怖。它閉起雙眼,但它知道拖把依然站立在那;門也鎖著;沒有人會過來。那扇門一直都鎖著,沒有人曾過來,除了有些時候——那孩子不了解時間或間隔——有些時候那扇門會劇烈喀嚓喀嚓響、打開,然後有一個人——或數人——在那裡。他們有一人走進來,踢那孩子,強迫它站起來。其他人都不會靠近,卻用那受驚、厭惡的眼神凝視房裡的它。食物碗和水罐都會被匆忙填滿,門會被鎖住,那些眼神就會消失。在門邊的人從來都不會說任何話,但那個孩子,並非一直生活在這個工具間,它能記起陽光和它母親的聲音,有些時候也會說話。「我會很乖的。」它說。「請讓我出去。我會很乖的!」他們從未沒回應。那孩子曾在晚上尖叫求助,哭嚎了良久,可是現在它只會發出哀鳴:「咿哈,咿哈」,然後它愈來愈少說話。它如此瘦弱到腳上沒有肌肉;它的肚子突出;它一天靠半碗的玉米餐與油脂過活。它全身赤裸。它一直坐在自己的糞便裡,屁股和大腿成了一團化膿發炎腫塊。

  他們全都知道它在那裡,所有奧美拉人都知道。他們一些人曾去看過它,其人則僅僅滿足於知道它在那。他們所有人都知道它必須在那裡。他們有些人知道原因,有些人不知道,但他們都了解他們的快樂、他們美麗的城市、他們友誼的溫柔體貼、他們的孩子們的健康、他們學者的智慧、他們製造業者的技術,就連採收的豐盛與天空的宜人氣候,都全仰賴那孩子令人厭惡的悲慘。

  這件事通常在孩子八至十二歲時,只要他們被認為能理解,就會被解釋清楚;大部分來看那孩子的人都是年輕人,但經常也有成年人會來,或回來,來看看那孩子。不論這話題是被怎樣解釋,這些年輕的觀者總被那景象震驚、深感厭惡。他們感到作嘔,以為自己不會屈服於那個景象。就算有所有解釋,他們都感到憤怒、憤慨、無能為力。他們很想為那孩子做點事。但他們沒可能有任何作為。假如那孩子被帶離那骯髒之處而進入陽光下,如果它被清乾淨、餵養與安撫,那確實會是好事;但假如這樣做,那一天、那一刻,所有奧美拉城的昌盛、美麗與愉悅都會萎縮、被破壞。那就是條款內容。將奧美拉城每個生靈的所有美好與恩惠,與那一人份、小小的進步交換:丟開數千人的幸福來換取一人可能有的快樂——那也的確會使罪惡進入城牆內。

  條款嚴苛而絕對;甚至對那孩子的友善言詞,都不被允許。

  年輕人們通常都在看到那孩子、面對了這場糟透的兩難,就在淚水中,或在無淚的憤怒之中返家。他們可能對此沉思數週或數年。而時間流逝時,他們也開始理解,假如那孩子能被解放,它也不會在自由中獲得多少好處:無庸置疑,會有一點點溫情與食物的模糊愉悅,但十分微不足道。它太被墮蝕、低能而無法理解任何真正的喜樂。它之前懼怕太久,無法從恐懼中自由。它的習性過於粗野,使它無法回應人道待遇。確實,如此長久之後,它周圍沒有牆壁保護自己、黑暗遮掩它雙眼,還有坐在自己的糞便裡的話,它大概會很悲痛。他們察覺到現實中的可怖正義,對苦毒的不公義流乾淚水,然後就接受了現實。然而也正是他們的淚水與憤怒,他們慷慨心的考驗與無助感的承受,大概才是他們生活中的輝煌的真正源頭。他們心中有的,並非了無生氣、不負責任的歡樂。他們知道自己,就像那孩童,並不自由。他們理解同理心。那孩子的存在,他的存在的訊息,使他們建築的高尚、他們音樂的辛辣、他們科學的高深,成為可能。是因那孩童,他們才對孩子們如此溫柔。他們知道如果那不幸之人不在黑暗中抽泣,另一個孩子,那個吹笛手,在夏日初晨的陽光底下、年輕騎士們優美列隊預備賽跑時,就吹奏不出喜悅的曲調了。

  現在你相信他們的存在了嗎?他們不顯得更可信了嗎?但還有一件事得說,而那也相當驚人呢。

  有時,去看那孩子的青少年女孩或男孩們沒有回家悲嘆或狂怒,實際上是,他們根本沒回家。有些時候,更年長的男人或女人在一、兩天內沈默,然後離開家。這些人出走到街上,獨自走過大街。他們繼續走著,筆直走出奧美拉城,穿過美麗城門。他們繼續走過奧美拉城的農地。每個人——少年或少女,男人或女人——都獨自離開。夜晚降臨;旅人一定得經過村莊街道,走在房子黃光點亮的窗戶之間,走進草原的黑暗。每人獨身,走向西邊或北邊,走向山脈。他們繼續走。他們離開奧美拉城,他們直接走進了黑暗,他們也沒有回來。他們走去的那地方,對我們大部分人來說,比那座城的歡樂還要更難以想像。我完全無法描述。那地方可能不存在。但他們——那些走離奧美拉城的人——看起來知道自己在走向哪裡。

 

 

 

 

 

 

 

【在勒瑰恩說,religion yes, but clergy no的時候,這小說就引不起我的興趣了。宗教的美就在於它是「宗教」而非信仰,她無意正視人類組織的官僚以及行政的重要性,像詩人稱政府為「系統」而非「政府」,搞得像所有人都按意志行動,無視發呆、沒認真工作的普通人的普通時刻。而最糟糕的是,她這樣會把社群從信仰中剝奪。】
【詩人或文人總是有壞習慣,把超級複雜的官、民、商、軍、罪犯系統,單純稱為「系統(system)」,卻不理解制度本身也有行動性,制度可能直接影響人們的行動方式。社群並非個人,但社群不比個人更缺乏真實。】
【考量這是寓言的話,或許我得無視她所投射的個人癖好⋯⋯而說「無法配合你們所有人」,根本是偷懶至極。物質的改變勢必造成生活的改變,進而改變了「人」與「生活」的概念,在極端缺乏脈絡時,這故事的討論非常沒意義。】
【我無法理解,為什麼有人可以認定運動的價值,卻無法明白運動就是人造的苦痛,然後寫出這種簡單二元化的寓言。彷彿,苦痛不是人生的一部份。所以,會有反出生主義者引用這篇小說,也絲毫不讓我意外。另一方面來說,我會認為這種故事對那些為社會辛苦犧牲、甚至受苦工作的人,非常、非常不尊重。好像在說你們的苦痛沒有價值。當然,沒有人喜歡受苦,但你能不運動就有健康的身體嗎?】

【如果要說,勒瑰恩不是也在文中,將那孩子的苦痛使城市的系統複雜化了嗎?是啊,是有複雜化,但文字敘事的複雜不代表她有心處理「制度」,而制度也正是這篇故事並不在乎的地方。世界觀也是敘事的一部份,因此,我們也得考慮世界觀的缺乏形成詩人似的敘事模式。】
【好笑的是,這篇小說也知道這道理,卻依然繼續寫下去。反烏托邦和烏托邦書寫同樣都無視脈絡轉變階段的重要性,不論他們的主題討論議事有多高尚,都不是正統奇幻式的書寫。】
【留在城裡的人還有出走的人都一樣爛。既然是寓言文本鼓勵我們擅自補充刻意沒寫出來的脈絡,就會把整個寫作目的批判成垃圾。實際上,沒留下來想改善狀況的人,和對此沈默、接受現實的人,一樣都不是真正的改革者——也就是這篇故事的二元性的最大限制、缺陷。】
【這篇故事有娛樂性嗎?我覺得,很難。這感覺像是我會寫的東西,而我也在試著寫自己不會寫的東西,因為除了《逆流色》,我幾乎所有其他都是百分之百垃圾⋯⋯這真的不是個好故事。】
【如果你真的對這種「正義」感興趣,去學工程、設計、科學科技開發、政治、行政,別來寫文學。去做真正有用的東西,別來玩娛樂⋯⋯不然,你就只是在做政宣罷了。】
【這篇故事,是建立在哲學的操作場域。而哲學,難以「有用」。對我而言娛樂和體驗才是真的。但也可以說,哲學本來就是娛樂的一種⋯⋯那這篇故事,單純就不在我涉獵範圍之內呢。】
【這就是為什麼我想寫長篇,想讀正統奇幻,想專注在體驗,而不是狗屁正義公平之類的鳥事。這篇小說能給人的「真理」,大概是:你們都去死吧,因為沒有人能擊敗工價是死的罪惡。】
 

【繳出功課後的感想如下。】
【大家還是去買正版翻譯吧。我這翻譯版本⋯⋯他媽的真心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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