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我之前,應有在其他文章裡說過這件事。但這很重要,值得我多重複一次。
你不需要在意其他人的想法。這世界上有很多人,好人壞人,有用的人和社會上的殘渣。你只需要照顧好你所在意的人就好。相反來說,你所在意的意見,也會由你所在意的人說出口。
最近我十分有幸,遇到了一位完全沒有同理心可言的人。這事使我耳目一新,重新刷改了我對人類體驗的下限預測值。
那種人的意見,就真的不重要。但這不代表他所說的話,與我的文字毫無相干——他和其他人都有提到,我的論述十分鬆散、跳躍,重點不清楚⋯⋯即便我其實無意要傳達任何重點,而只是想隨便閒聊呢。
人們希望自己閱讀的東西有意義。我也希望我閱讀的東西,非常有意義,甚至是塞滿意義到滿溢出來的程度。
寫下這段文字時的這一天,我曾想找LitRPG的網路小說來看。然而我不到三分鐘就放棄了。那本小說的文字濃度之淡,頓時讓我為作者感到羞恥⋯⋯如此無聊又無意義地描述物理場景,無趣的措辭完全沒拉出心理、情感、氛圍或任何向度之深。怎麼會有人想讀這種東西?
這樣一想之後,我就察覺:那種作品的目標群眾不是我。我如此享受「純文學小說」,就連讀奇幻的時候也在想著文字、語言的藝術,當然,無法適應「通俗」的語言用法。
我知道,我的問題是論述不夠具體,論點不夠清晰。但我所聽過的評論中也不是完全沒有其他「普通」的讀者能理解我想講的東西。
我真的寫不出那種東西?不。我是能寫。其他人想不想看,是他們的事。但我要寫,就能寫。
能寫就夠了?當然不是!知錯要改,能寫,也要寫啊。
目前我必須耽溺於中庸的做法。因為,我若要在文學研究項目上增加通俗文學寫法,就一定會爆肝。我的皮膚一直都很乾涸,睡了覺、有了休息也一樣;疲倦無法阻止我工作,但它一直暗暗捅刺著我,實在是很煩人——我心有餘,力不足。能做《塔之迷宮》那種故事性分析,就是我的極限了。
若要改善,明年再說。
今年度的作品,就是會完全走純文學等級的文字密度。
・於完成本篇故事以前
・・日程
這篇故事,前前後後、間間斷斷,約略耗費我半年的時間補完。最後的大部分篇幅,都是我在這個月裡補完的。
完稿日期跟正式發布一樣。
在製作日程安排上,〈一腥赤誠〉完全是一場災難。
我接下來會努力修正。但我推測,即使把〈白鳥喙〉的字數減少——寫成敘事詩的形式——也不盡然能趕在完稿日期結束。當然,就必須推延〈白鳥喙〉的反省評論文。如果我想繼續做〈腥誠〉式的韻筆的話,就必須壓截稿底線了。
・・原初概念
〈腥誠〉的主角的原設提示文/筆記是這樣:「無能,女,中產階級,血型是A型,以愛與歸屬為主軸,正向性格『十分忠心』,負向性格是『不上進』。愛之語:『精心的時刻』。背景:家暴——術法師家族常態。」
寫法上,我希望做出五音步。範例是「我達達的馬蹄/是美麗的錯誤/我不是歸人/是個過客」。
企劃主軸,正如文章所記:「鳥占Auger/無心術Heartless 混合體Hybrid」。野豬桑的論壇上,有許多類似的術法點子。本來我是想在一週以內解決,如此每週都能做一篇短篇、練習寫故事,但目前的情況就能前文所述——根本是痴心妄想。
在我寫下這些初期計畫內容後,大致寫出了劇情輪廓。寫完大綱和主要事件之後,我先先後後加入了必要的細節。然後,沒有安排細節所需的「模組」——小塊的術法、魔幻世界觀設計,以及相應的文字描述。
如此雖將文本的複雜度,設置了不能捨棄的框架,但之後增加的複雜程度仍遠超我一週的合理工作份量。
・・不重要的其他想法
整體回顧來看,我不能說我對這篇作品很滿意。我想要的不是成果,而是一個能不斷產製故事的生活/工作方式。生活,是指什麼?我可以一一拆解、分析。
從日程上來說,就算有時間,我也不能將這篇故事的品質提升多少層次的。我需要的不是時間,而是完稿⋯⋯但完稿需要時間。完稿後我可以開始下一個計畫,挑出一個我想繼續鑽研、改善的面相,然後開始做其他企劃——計畫的完成,也能讓我的作品集更豐滿。
這種日程安排,開始強烈擠壓我的其他工作。不滿的情感薰燃到其他企劃上:我開始對自己生氣,因我在想辦法趕出〈一腥赤城〉的時候,沒能預備長篇企劃,沒能每日更新我所需的卡片盒檔案,更沒能做遊戲企劃和測試⋯⋯這問題最簡單的解方,就是把「長篇企劃」跟「遊戲企劃」合併——這做法不壞。但現實情況就是:我光是應付蠕蟲的翻譯和部落格的稿件,就已經沒時間做其他任何研究、評論分析,更遑論創作企劃。
寫法和企劃主軸,之後詳細檢討。
・・〈一腥赤誠〉的細節與解答
其一。本日的有趣豆知識:在我們目前找到的歷史文本紀錄中,並不存在一個在活人獻祭中自願獻上性命的奴隸。
我相信,任何人只要多思考兩秒鐘,都能看出「自願被獻上的活祭品」有多麽可笑。那這樣說起來,有多少人會在意〈一腥赤誠〉的這個細節?或說,大家認為「虛構故事裡不需要有黑暗的現實成分?」
我個人,倒是是非常在意——在意到,我願意讓這種細節拖慢我的完稿速度。
其二。在〈一腥赤誠〉裡,弟弟和薩滿男孩都沒有名字。我們永遠無法確定,虔真的弟弟——那位褚家擅自認定的天才——到底是因為怎樣的「愛情」才被家中長輩下達死刑。相反說來,我們幾乎能推斷「弟弟」跟「薩滿男孩」年齡八成很相近,才讓虔真不斷將兩人重疊再一起。
而與弟弟不同的是,薩滿男孩的真正意圖和他的故事,實際上,是有寫在故事文本之中喔?
想猜猜看嗎?不知道答案的人歡迎回去多看幾眼⋯⋯
⋯⋯
⋯⋯看完了嗎?
答案——我原本設定的答案,但並非唯一的解讀方式——就是:
他作為萬裡挑一的有才者,被薩滿旅團醒覺,如此特別被指派去解決逆流淚的女神。
山中女神正在哭泣。除了司祭、祈神使和其他神聖術執法師的生意執業者,沒人能隨時追蹤祂們之間的紛紛擾擾。有一尊神在哭泣?這沒啥好稀奇。但她的淚水卻倒逆回流到她的巨大眼眶裡,創造出一片時光倒錯的力場。
旅團與當地異者來往貿易。他們回應懇求,試著履行所有術法師都必須承擔的責任——處理力量纏結或僵卡——卻因著「時間」的力量性質與薩滿常處理的力量十分不同,便無從下手。
如果,旅團是個「家族」,我相信他們會直接花錢、賣政治籌碼,或利用人情債務來叫專業人士來解決這個問題。但他們很老派。他們直接拉了個青少年進來,叫他專門去解決女神的問題。而當然,在實情可能萬分複雜而力量與魔幻的真相並非凡人能輕易解開的謎底,就算那男孩是個天才,他的任務也絕不「單純」。
最後,女神的問題怎麼被解決?那就處於文本範圍之外。但我們能合理判斷,那是虔真跟薩滿兩人解決的——虔真提供「眼睛」,確認「詩歌」的正確性;薩滿完成任務,解開力量的纏擾。
要我猜的話,他應該是封印了女神的發狂祈武孃和祈武郎——被北歐稱為戰武男女神(祈舞孃和祈武郎)的角色。或是利用咒詛魔眼直接解決掉祂們。薩滿就是這樣拿東牆補西牆、把累積起來的人情債與成績當作力量的術職。解決掉那些障礙之後,他就能在知曉謎底/詩歌的情況下,將女神送回神域,或送去其他不會影響妖野的異界。
所以,男女主角其實一直都知道彼此想隱藏的秘密,但不論是基於愛情,還是基於契約,或甚至是基於魔幻力量,雙方也決定不揭發彼此。
對我來說,「魔法」就是如此。
他們的情感,十分靠近我理想的人際關係:不論浪漫愛情,或友誼的親密,或其他所有近似的東西,我都認為人際來往需要互相互助。沒有互相的關係絕對不夠健康。我想,或許「弟弟」理想中的愛情並不具備這種「互相」——他願意單方面無私奉獻,或許還願意對家庭,如字面意義上地、毫無自我地奉獻出自己。
然後,他死了。
虔真則是活了下來。
「弟弟」的行動背後,對我來說,總是有一股,對褚家的憎惡與拒絕,而虔真就算討厭術法師家庭那種可笑的苦毒鬥爭,她仍貫徹了某種十分令人喜愛的愛情。
就算她在企劃開始,就是個很沒用的人⋯⋯我仍是很喜歡這個角色⋯⋯或說,我是很喜歡我理想中的她。實際上我寫出了什麼東西,就得之後再來看看了。
之後,我想寫的很多東西,都會像薩滿男孩的故事線那樣。隱藏在主線之下,暗示著豐滿壯烈的史詩故事。
・寫於完成後
・・我喜歡的好地方
首先,這篇小說的文字,玩弄著中文的書寫語/漢字中心主義,在依據文字或書寫語的不同,一句語音能有兩種截然不同的脈絡與意義,而在奇幻類型的運作下,使得奇異與日常被連結為一體。
這一方面——魔幻的呈現方面——我沒多少怨言可說。我已經花這麼多時間寫魔法了,還想抱怨的話,我就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才好了。
此外,我也很喜歡〈一腥赤誠〉這種中西交融(或說所有文化大混雜)的魔法設定,好似,文化疆界從一開始就是流體一般。
其次,在小細節上,我很喜歡老爺在某個時間點就消失的這種設定。這很重要嗎?不重要。但這種家主不在家的狀態,十分耐人尋味。他八成是跑去屍家理論,理論了幾乎快十年,都還沒回家。屍家的線——弟弟的真相劇情線——就跟他一起斷了。
其他細節,如薩滿男孩的故事線。我幾乎什麼都沒說,但你還是能拼湊出他的歷險旅途。
・・不算喜歡,但也不算討厭之處
我會想對這篇小說,提出反論、疑問:「難道,褚家對於虔真都沒有愛情?」
「她是不是,其實根本沒在認真關注她的家人,而只想要其他人先給她關愛,他們才有獲得她的關注的榮幸?」
一旦你問了這種問題,「不可靠的敘事者」就會進入考量範圍。我身為作者能直接說:這篇小說確實深深仰賴不可靠的敘事者,來拉近讀者和角色;但這樣說的時候,我不認為虔真的論點/視角是「正確」的。
由此延伸到,我不是很喜歡的地方,以及應該改進之處。
・・下一篇小說推出時,必須改善之處
首先,〈一腥赤誠〉的用詞過於精準。我作為讀者,完全無法確定哪些詞彙是誤筆,哪些是刻意為之。
如果我真想寫韻筆的話,我的用詞應該減輕重量、資訊量,然後維持著形象化的描述。如此說來,就得說說⋯⋯
這篇故事的冗詞贅字非常、非常多。這對於它的氛圍有著襯托效果,所以,我身為讀者跟編輯,就不會要求全部重修,但下一篇故事絕對、絕對不能再這樣寫。
換句話說,我想繼續在這種風格上投資時間的話,不如,從一開始就求精確。精確描述出我想要的氛圍、魔幻魔法、世界觀背景、人物衝突,然後就這樣就好。別再繼續寫下去了。
其次,有些部分的其他線索,我完全沒寫出來。至於是哪些部分,我就不解釋了。沒能解釋就是我的失敗,現在亡羊補牢的話,就是在寫完全不同的東西。
下一篇會是〈白鳥喙〉。
希望我多做幾篇故事之後,就不必每次都要趕稿了。
・側記
寫這個故事時,我一直在忙其他東西。
我以為自己在找工作時有時間,能在「正職」外的故事志業上多做功夫。但不行,我新進的公司要求三個月試用期,我們部門卻忙到我不認為,我有時間慢悠悠地理解這個公司到底在幹嘛。三個月過了,在我理解業務內容以後,我已理解這個公司到底在幹嘛,但也開始納悶著,我什麼時候才能離職。
然後跑去花蓮當個藍領,或做個小職員,那樣每天就有更多時間和精力碼字了。
公司裡新人被當作半個新人用,每天回家——根據我的計算,最多只有三小時能做事。加入週末之後、算下來,在這個部門裡工作的人,一週裡恐怕只有不到一整天的時間,能用在興趣上。
我看網路上的自述:大家每天能用在興趣上的時間,大多是一小時左右;加上週末的話,應該跟我差不了多少。研究論文的統計數字,也相去不遠。換句話說,大家的時間確實是一樣的⋯⋯不到二十四小時——那種屁話確實適用。
寫作十分耗時間。更慘的是,寫作同時需要「讀」跟「寫」,你卻無法在讀書的時候寫作,因為你物理上就是無法同時做這兩件事。
我選擇銜尾式的寫作方法作為我的主要開發方法,就是因為我不認為我有時間能去閱讀其他人的作品。我只能取最精華的做法,然後希望其他人的經驗,能使我的創作受惠。
如果你有偷看痞客邦系統所劇透的、我的未來作品列表,你應該會發現,我的文章有很多都是《S&S》的作品。這種安排也是因為那套遊戲規則的發展可能性非常多,我很想玩玩看泛靈論的魔法系統,而如果要我每個月都得產出一則短篇,或我能在這個網誌上耍蠢、玩一玩其他故事企劃時,我就不必太花時間思考魔法系統該如何設計——直接用遊戲規則就行了。
而就算是這樣,我的工作產量依然不高。寫作和賺錢打工都一樣,需要重新適應。待我適應完之後,就不需要思考結構和人情以外的事情了⋯⋯或說,我理想中的創作生活就是如此。
另一個,我寫在這部作品時必須學習的事便是:根本沒人要讀我的作品,我有寫沒寫都沒差。我早就知道這件事了,而我這樣容易受人影響的寫作者,就得想辦法讓自己不仰賴外力,也能完成作品。
好消息是,如果從一開始就沒人要看,我就應該遵從終了教團教導,直接放棄這個點子,然後開始寫下一部作品。
然而,我無法放棄,我只是需要勇氣來解決這個稿件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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