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映泠然月

寫於１２０２００５１９

　　　　〈肉中的彈珠〉

　　破褲男孩嘴邊流著血，啜泣抽痛他的嘴角，小口小口急促吸氣時胸腔盈滿了，帶有尿臊味的腥臭。

　　他想奔跑，破碎的言詞喃喃徒勞地說服雙腳跑起來，但屁股撕裂般的疼痛不斷、不斷將他向後牽扯。

　　不論轉向哪條燈火通明的道路，他染上的汗臭、口水、各種體液和各種潤滑液的味道，用他的雙手、手臂都無法抹去。

　　好像這靡爽的氣味，深入皮膚。

　　他忽然轉頭一看，身上緊緊纏著戰壕大衣的寄養父，等在斑馬線的另一端。他炙熱的眼神，停佇在男孩身上。

　　父親們都是這樣。他拔腿一跑，馬路上的車流卻停了下來。光柔柔的腳掌被地板磁磚擰扯出血，男孩摔了一跤，濃濃的鮮紅為他腳底的漆黑，調了點新色調。

　　男孩緊緊閉眼，雙膝靠在他雙頰。他知道父親遲早會站在他身邊，柔情地、深情地俯視他。父親們都是這個樣子。

　　但這個父親從大衣口袋中，拿出了他碧綠色的彈珠。男孩揉了揉通紅的雙眼，他感覺自己胸膛中無盡的苦澀，被那雙宛如奶奶眼睛的碧綠，非常、非常緩慢地融化。

　　他開始走向父親。

　　「你還好嗎？」穿著熱褲的白皙腿大姐姐，向他搭話。小男孩仰起頭，看到她身旁的國字臉、嚴肅大哥哥。

　　「嗯。」

　　父親停下了腳步，他的神情有點……錯愕？男孩看不太懂他的表情中有什麼樣的情感。

　　大姐姐身旁的大哥哥沒有移動，雙手插著口袋，單純地待在她旁邊。他以為，所有小孩都要被包進父親們的大衣，然後他們都得包容父親的熱肉棒。

　　這位大姐姐，也會包裹住大哥哥的熱肉棒嗎？她臉上沒有傷，看起來是那樣慈祥……像奶奶一樣。小男孩想著，或許，他應該將彈珠也包裹進自己的肉裡。

　　但這樣，奶奶也不會回來。

　　「細謝！」小男孩有禮貌地鞠躬道謝。奶奶說，要對關心自己的人道謝。

　　然後他繼續，半跛地逃跑。

想打平成本系列作５

若您認為這篇文章寫得很好、值得分享，還請點擊下面按鈕支持我。

了解更多有關訂閱以及支持方法，或直接前往訂閱星，也可以文末按Like。

你可以在推特上跟蹤我。只想在網路上看小說？可以追蹤我的更新動態或非官方超亞人類中譯臉書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