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映泠然月

寫於１２０１９０６１５寫於１２０１９０６１５寫於１２０

　　我想既然我已經挑著讀自己感興趣的文章，對於原住民這
種強烈政治性話題，台灣文學又沒有足夠多作品來讓人們研究，
自然而然，就得討論政治話題。

　　如果有人願意讀我的書評到現在，肯定已經理解我對現實
世界的政治有多麼感冒。這並不是有趣的話題，對我來說，怎
樣都好，但如果原本應該研究文學和故事娛樂的場所，卻被不
喜歡的話題充斥，我認為，任何人都不會高興吧？

　　關於吐槽，只有幾點……

　　第一是，雅筑君使用了「增能（Empowerment）」一詞，
頓時讓我不小心笑了出來。網路政治迷因把這個詞濫用到了極
致，我雖能理解她的意思，腦子卻仍然難以轉過來認真看待。

　　當然，也不是說她的說法並貼近真實，只是這話題，就像
自由和平權一樣吧，原初立基於事實，運動、施行階段必定腐
敗，然後演變成戰爭、衝突與《古拉格群島》。所以我才說，
我討厭政治。啊不就寫小說，小說家就是應該要寫小說啊！

　　第二個是她採用陳建忠的建言，考量到原住民議題探討時
一定要考慮權力政治場域。我只能，嘆氣。

　　不是所有人都願意接受我的價值觀，即使我認為，所有讀
者都比較在意體驗的品質。當然，也不能期待所有人會同意陳
建忠大大的說法吧。

　　這一個文章中，提到那個改信為基督圖的宋大大將藍波安
在這篇文章中主要被討論的作品，視為「短篇小說集」。我完
全贊同他的立意，可是不盡然贊同這樣的作法。

　　我沒看藍波安那本書，經過這篇文章後，大概也不會想看
了。雅筑君說，那書將所有東西都劃好了界線，清楚表明作者
希望讀者所具備的解讀方式。這問題可以回到《玫瑰的名字》
作者所提及的，身為小說創作者（我認為藝術作品創作者皆如
此，因為會將作品探討及讀者體驗放置於最高，而不是自己的
想法。）每當有人問及作品的意義，就該要反問讀者他們對作
品的想法。如果雅筑君是正確－－而我也頗願意相信她，畢竟
研究生仍非我的身分－－那麼那書就應偏向散文、論文。也就
是說，如果沒人逼我，也沒有任何情況中須要我在意藍波安自
己的心路歷程，就絕對不會拿起那本書來讀了吧。

　　我之所以選這篇文章，是因為「書寫」一詞。

　　藍波安所面臨的文化窘境，我相信，所有人都能感受到，
只是他的情況比較明顯也比較極端，所以不得不書寫處理自己
的想法，並在文字與故事中尋找答案。

　　說到底，人類擁有城市的時間不過短短一萬兩千年。肉體
上無法適應城市，也應為合理。

　　文化上，我不認為有必要煩惱啦。

　　山德森短篇小說集《軍團》中有一篇，也有處理過這樣的
困境。但和藍波安得出的結果不同，因為那個故事中的角色們，
有更巨大、更危險的處境必須面對，生存問題與他所煩惱的
「生活」相當不同。

　　能活得下去，作自己喜歡的事，也能完成身而為人的最低
社交需求，就讓別人講屁話去吧。世界這麼大，不會容不下我
們所有人。

　　另一點我認為很重要的，是文化翻譯問題，但我不知道為
什麼台灣人會需要煩惱這種事，因為奇幻小說中早就完成這類
課題，按照奇幻寫法寫原住民文化，我保證那種小說肯定有大
賣的潛能。

　　現代性與資本主義是全然不同的話題。將兩者放在一起，
會將話題的本質變成文化衝突，所以我認為還是分開來看比較
好。

　　首先，我不認為「現代性」對於傳統有那樣巨大的差別。
文化與概念與故事，本來就有自己的競爭、交流場域，獲勝的
作品能獲得傳承，被擊敗的則是凋亡。現代性，只是劇烈加速
這樣的過程，因為時空間劇烈壓縮，產生邊境、國界的消失與
異文化衝突，然而，原住民與自然的親密感在現代文明中有著
極為重要的價值。

　　因為我們這種都市白癡，會以為世界上的動物只有貓狗，
還有能說人話會哭泣的可愛毛茸熊與小鹿斑比。

　　原住民的文化，是生活在自然之中。這種文化的消失對人
類文明肯定是劇烈衝擊。

　　再者，傳統的「價值」是相當難以定義的東西，因為模因
和原型故事對人類有著極深遠影響。我不認為撇開生物學、遺
傳學、社會科學、人類學、神經心理學和分析心理學，只從文
學談論傳統，是明智的決定。當然，這並不是說我們不能寫屁
話呢。以我個人的觀點來說，文學「創作」能涵括的廣度、深
度，遠比「研究」和哲學那半調子的概略化理論，還要更好。

　　當然，我不是說這篇文章沒有價值。實際上，我會將這篇
論文評為十分滿分。有些小地方我想吐槽，但那些想法都不怎
麼重要，所以，我很滿意。

　　而那個「地方性」……這麼說吧：不會是我想在現實世界
中談論的話題。